說是跟滿朝文武都被南王俘虜了,但是怎麼就那麼湊巧被無情和冷血救了出來呢?
還有今日,他雖然也跟著那幾位老臣一道兒下跪請纓,但是總覺得有些違和感——先不說他現在身上還帶著傷,就算是完好無損的狀態,也不能以丞相之尊跑到北地去打仗吧。
專業不對口不說,就算是可以,已經去了一個護國公了,他這個丞相再去,那弄不好就要一下子折兩個輔政大臣進去了。
特別是這位以前是出了名的圓滑之人,此刻這種明顯有些不合時宜的“風骨”又焉知不是一場表演。
出於某種說不清如何而來的別扭感覺,越裳對這位傅丞相也暗自留了些心。然則她麵上卻不表現出來,還是把關注的重點放在了這次抗擊北荻的大軍安排上。
接到了第一封緊急軍報之後,越裳當場已經緊急傳了一封手諭,命北城附近各個城池的守軍增援被北荻大軍攻擊的城池,但是各城守軍有定數,大部分不能隨意擅離職守,效果終究有限。
加上這次北荻大軍的虛實很難摸清楚,北城失守一事又太過蹊蹺,除了嚴防死守、刺探情報、及時回報之外,也不能再要求他們太多了。
畢竟,二十年來,他們那些人說的是各個城池守備軍,可是卻連一次正兒八經的戰場都沒有上過。
有護國公親自守在北城要塞,北荻人一次都沒能踏入中原半步,根本就沒有他們的用武之地,這是幸事,但此時卻又變成了不幸——就是因為沒有經過戰爭,他們終日懈怠,一遇到彪悍的北荻大軍,便潰不成軍,直接被人攻破了防線。
午間來的軍報說的還隻是北城失守,晚間來報的就是已經連失三城……按照這個速度,不用一個月,北荻就要把她們大樾江山盡數收入囊中了。
這種情況之下,就算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人才,隻能先可著現有的人勉強硬著頭皮上了。
滿朝文武商量了一番,都沒有人有更好的辦法,越裳歎了口氣,隻有先暫時宣布退朝了。
護國公一臉凝重,告了罪之後就直接帶著他新選出來的幾個副將去忙軍務的事兒了,文武百官們也陸陸續續退出了議事大殿,一時間人去殿空。
越裳有些悵然地想著這缺乏人才的事兒怎麼解決,也沒有留意時間,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大殿外的天色已經黑了。
她走出殿外才發現,少傅文崝居然還站在大殿門口沒有走。
她有點兒詫異,直接開口問道:“文少傅可是還有什麼事?”
文崝見到她,立刻俯身行禮,恭敬地道:“微臣的確有一言,想同陛下私下稟奏。”
“哦?那請文少傅到禦書房說話。”
越裳被他這神秘的態度引起了興趣,畢竟這位文少傅看著一貫穩重有禮,並沒有什麼“特立獨行”的氣質。而且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他給她的印象,愈發是那種刻板能幹的形象,此番居然會要求“私下稟告”,想來定然是十分重要的事兒了。
但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這位看上去總是一本正經的文少傅,這一次要私下稟告的事兒,居然是……
“什麼?你說要我找花七哥和陸小……鳳推薦幾個人?”
越裳一臉震驚,幾乎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但是文崝卻隻平靜地點了點頭:“不錯。”
他似乎覺得越裳的這種過於震驚的反映有些奇怪,但出於禮貌沒有表現得太明顯,隻是盡量平靜地道:
“陛下昔年在江南便與這兩位公子熟識,花七公子又與陛下有親,數日前這兩位公子也曾入宮議過事,微臣觀其二人,雖居江湖之遠,但也是信得過之人,何不請這二位推舉些可靠的江湖義士,隨護國公一道兒北上,抗擊北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