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文崝這個提議,越裳表示,雖然剛開始聽起來有些讓人震驚,但其實居然還挺有道理。

不過,唯一的問題是,這建議怎麼都不像是他這樣的人能夠提出來的罷了。

她沉吟了片刻,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文少傅如何會想到這個辦法?”

文崝笑了,仍然是那副“謙謙君子”的模樣:“微臣也不過隻是想要為陛下分憂罷了。”

好吧……這聽起來的確沒毛病——畢竟,他怎麼說也是輔政大臣之一,不過……還是覺得哪裏怪怪的。

越裳略微想了一想,還是想不通為何這位文少傅忽然如此,隻有也露出了一個禮節性的微笑:“那朕就多謝文少傅如此費心了。”

她沒有再多說,因為此時此刻,她根本就沒有什麼跟這位文大人打口舌官司的心情——軍情危急,管他是忽然轉了性子還是怎樣,總之,現在也隻有“死馬當做活馬醫”,還是先試試再說罷。

見她不再多言,文崝也就禮貌地先行告退了。

越裳對此也已經有些見怪不怪了。

沒想到這位文少傅,還挺識趣兒的,難怪,之前在宮裏頭的人緣兒那麼好了。

跟文崝的這點兒小插曲兒很快就被越裳丟在了腦後。她在大殿中又獨自坐了片刻,仔細想了一番接下來的安排,看著天色完全暗了下來之後,這才回到了自己的寢宮。屏退了左右,換了一身夜行衣,獨自出了宮。

本來她其實也可以暗中派人去把花滿樓和陸小鳳傳召入宮問話的,但這麼一來一回,速度比她自己直接去慢了許多不說,還容易節外生枝,弄出許多不必要的事端來——畢竟這是在宮中,不是在江南,萬事總是小心謹慎些的好。

反正這兩位老熟人的行程她是知道的,要找到他們簡直易如反掌。

自那日入宮之後,這兩位就留在了京城,聽說是要陪著無情和冷血一起調查太後並兩位皇子、皇孫失蹤案的。

當然,明麵兒上他們兩個跟無情和冷血並不是一起行動的。

那兩個人是捕快的身份,有他們的便利之處,卻也有不便的地方。故此,陸小鳳和花滿樓便就自願作為暗棋,暗中協助他們查案,現在應該就住在悅來客棧。

這原本就是他們來京城時最喜歡住的地方。

就在王記棺材鋪的隔壁。

那王記棺材鋪,好似是西門吹雪家族的產業。

另一邊兒則是著名的秦樓楚館一條街。

這麼說來,那裏現在可是熱鬧的很吧。

說不定還真的能夠打探到什麼消息。

越裳其實對這京城的環境並不算很熟悉,但是對那一塊兒的情況倒是摸得很清楚的。

畢竟,每年來京城,她除了留在皇宮之中履行她作為公主必須的義務,就是在那裏廝混了。

那一條街,算是整個京城裏頭最繁華的地方了。

各種產業雲集,三教九流都能找到一席之地,也算是極其有趣兒的地方了。

她實在想不出,還有哪裏會比那裏更適合找人,這次當然也就沒有任何遲疑地,直接去了那裏。

果然,在悅來客棧二樓的酒座上,她見到了花滿樓和陸小鳳兩人。

這倆人正坐在那裏喝酒。

更準確地說,是一個端端正正地坐著喝酒,另一個歪歪斜斜地躺著灌酒。

端端正正坐著的那個,當然就是花滿樓——江南花家的家教,可不是一般地嚴格。畢竟他們花家本身就是大家望族,當家主母還跟當朝皇後有親,這種背景,簡直就是必須要做“世家典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