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兔子(1 / 3)

鄭流雲倒被驚著了,麵色古怪望著眼前二人,她以為郭暖這下該稱心如意,哪知對方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好好的孔雀不要去要什麼大鵝,謙虛也不是這等謙虛法。

皇帝倒是神情自若,“明日朕即差人送來。”

郭暖屈膝施了個福禮,又不懷好意地提點道:“太後娘娘終日纏綿病榻也不是辦法,瞧鄭妹妹累得,比先前可憔悴多了。”

鄭流雲下意識便想照鏡,她並非死讀書的呆子,且女兒家哪有不看重容貌的,又不像這粗鄙無知的郭暖,成日裏隻知吃吃喝喝。

皇帝唇角的微渦更深了些,“郭姑娘還有何願心,不妨都說出來。”

這便是明晃晃的試探了。

郭暖可沒傻到上當,想當皇後也不能成天掛在嘴邊,萬一皇帝此時駁回了她,便等於竹籃打水一場空,還是循序漸進的好,遂微笑道:“謝陛下好意,臣女很知足。”

鄭流雲撇了撇嘴,擺出這種腔調給誰看?私底下可不見她這樣謙遜。

皇帝似乎略感失望,不再說什麼,帶著福泉徑自離開。

福泉算是摸清自家主子的想法了,訕訕道:“郭姑娘可真識大體……”

皇帝冷著臉,他若要選一個識大體的皇後,京城裏多的是,何必非在這兩家揀選?

倒是這小姑娘當麵一套背後一套,令他頗有些慍怒。

當著人,便連撒撒嬌兒都不肯了麼?

因為郭太後病中聽不得聒噪,郭暖將後院單獨開辟出一塊地方來,養花種菜,順便也能將幾隻大鵝安置進去。

可惜的是福公公送來的都是母鵝,孵小鵝的計劃眼看是不成了,郭暖略覺遺憾,且喜鵝蛋多了不少,除了自用,還滿夠送人的。

郭太後尚在臥床,自然管不了她,何況侄女在家時便身強力壯地愛鬧騰,也隻好由她去——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她這副脾氣早晚得露餡。

可惜的是這麼一來,皇後之位愈發渺茫了。

崔嬤嬤笑道:“您別說,興許男人就愛這股子活潑勁呢。”

陛下不也沒說什麼,樁樁件件都答應了。

郭太後歎道:“那是選寵妃,而非選皇後,你見過哪家的皇後內帷不修,成日裏胡天胡地的?”

她從不懷疑皇帝會納郭家女充實後宮,隻是賢後與賢妃看似一字之差,地位卻天壤之別,她能穩壓鄭太後一頭,靠的正是先帝原配的身份,莫非下一代卻要顛倒過來麼?郭太後咽不下這口氣。

但郭暖即便深明利害,這會子亡羊補牢也晚了,詩書禮樂射禦,六藝樣樣比不過人家,郭太後隻能祈盼磨一磨她性子,至少外表裝點起來,再配上那副美麗容貌,還是很能唬住人的。

比起慈寧宮,壽康宮更加不安。

盡管皇帝沒有查證的意思,可經郭暖那麼一鬧,鄭流雲總怕表哥心裏多點什麼,況且同樣的招數用太多次總會失靈,這樣僵持也不是辦法。

既然郭暖想趕她走,那她就得先將這個隱患逐出宮去。

鄭流雲思慮再三,召來她在宮中當差的族親,鄭家三郎鄭斌。

說是族親,其實與長房隔著十萬八千裏,隻是鄭家人丁不豐,如今新帝繼位,正該扶持外戚之時,才從族裏提拔了一批青年才俊,聊以充數。

這鄭斌文既不成,武又不就,能被家主相中並入選二等侍衛,全仗著一張好臉。

鄭斌不止懂得,並且善於運用自身好相貌,見麵便笑盈盈道:“雲妹,你找我有何事?”

鄭流雲作為鄭家嫡出千金,素來連話都不肯跟他多說一句,此刻卻紆尊降貴,鄭斌便曉得其中有異。

鄭流雲也不跟他賣關子,直截了當道:“我欲為哥哥求一門親,不知哥哥意下如何?”

鄭斌讀書雖不甚通,邪門歪道卻一點即透,當下睨著對麵,“你讓我引誘郭小姐?”

鄭流雲有些難堪,她素來以清高自居,壞人姻緣實非君子所為,但為了家族前程,也隻能拋開聖人聆訓,“你隻說肯不肯便是了。”

兩家閨秀進宮時,鄭斌亦遠遠見過一麵,那郭小姐雪膚花貌,肌映流霞,稱是沉魚落雁都不為過,若真能得此如花美眷自然不算壞事。

鄭斌有些意動,也有些為難,他在脂粉場中摸爬滾打,自認拿下一個女子絕非難事,隻不過……“縱使郭小姐同意,郭家也絕不肯將她許配給我的。”

原來他還真想抱得美人歸?鄭流雲本隻想損了郭暖的名聲,讓她沒法子入宮罷了,可看堂兄這副猴急模樣,可知郭暖的魅力有多大——人人趨之若鶩,若讓她長留宮中,恐怕連皇帝也難免淪為裙下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