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慷哥,你今天出來不是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吧。”
“我知道你已經很不耐煩了。但是,當了這麼多年的伴郎,幸福也應該傳到你手中了。”
“慷哥,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會比你更了解我?”
蘇慷沉默了。的確,現在看來,世界上最了解紀軍的就是蘇慷了。憑著這份了解,蘇慷知道,紀軍是絕對不會為了找女朋友而找女朋友,為了結婚而結婚的。
“慷哥,還記得我選擇愛人的標準麼?”
“一個愛你和你愛的人。”
“我認為愛情中非常重要的一點,而現在社會又缺的東西?”
“信任。”
“在我眼中一份愛的期限?”
“時間的終結。”
“看來你還記得啊。”
“但是軍軍,你應該停止你的那些幻想了。如果你停止你的這些幻想,你的孩子都能上街大醬油了。我的意思是,這世上沒有什麼是完美的、理想的。你應該麵對現實啊。”
“慷哥,還記得高中時候我什麼學的最好麼。物理。物理題中經常出現的詞語‘在理想的光滑平麵上’、‘在理想狀態下’。當時很多同學就是認為那些狀態不存在而無法理解一些東西,就連我們的物理老師也說是不存在的。但是我相信,我一直相信。”
“但是永動機是不存在的。”
“理想狀態下,永動機是存在的啊。如果存在理想狀態的話,我們就可以推翻熱力學第二定律了。”
“但我現在談的是你的生活、未來、愛情,不是物理學。”
“慷哥,有區別麼。”
“……”
“慷哥,還記得高一的時候我有一段時間心情非常不好麼。那時我們的關係還不像之後那麼好。當時我的官方理由是想初中的同學了。但實際上,隻是初中同學當中的一個。那時我第一個愛上的人。思念愛著的人的滋味我想不用我說你也知道的吧。當時的我跟當年在德國的你一樣,甚至還要比你難過。因為你有盼頭,一旦你回國,你跟你那位就有可以在一起生活。而對那個女孩,我一直是暗戀著她。也就是說,當時擺在我麵前的是一條黑暗的,沒有盡頭的路。而我自己,又強迫自己走下去。”
“但後來你好像有點恢複。我記得你曾經對我說過,你比較擅長偽裝。當時的你是為裝的麼?”
“也許吧。反正當我剛發現一點光明的時候,我又愛上了另外一個女孩。這個人你是知道的。但當時我的心理狀態你可能不知道。我朝著自己發現的光明走了過去,卻發現裏麵是更加黑暗的地方,黑暗到我都不能感覺到自己的存在。我迷失了自己,我究竟愛的是誰?眼前的這位?我還仍然思念著以前的那位。以前的那位?眼前這位一舉一動總讓我心動的窒息。所以,當時的我是同時愛著兩個人。也就是那時候我得到了一份真正的愛的期限是時間的終結這一結論。這種狀態一直困擾著我啊。一直。所以我對自己高考能取得那麼好的成績我一點也不表現得謙虛,因為在那種狀態下我能取得那樣的成績,連我自己都佩服我自己。在後來的事兒,你就都知道了,我就是不停的在希望和失望之間晃蕩。但是,我從來沒有停止過對愛情的理想。從來沒有。”
“軍軍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還能說什麼呢。看來這次我又是徹底地輸給你了。算了,既然你有那麼堅定的理想,我以後也就再也不摻和你的事兒了。但是有一點你要記住,無論什麼時候,隻要有困難就來找我。我永遠是你傾訴的對象。”
“慷哥,謝謝你……”
“好了好了,你的事兒就到此為止了。但是,最後一件事兒別讓我白忙活啊,給。”說著,蘇慷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似的東西,“最近有一個單身的聯誼會,我給你報上名了。去看看吧,總感覺滿不錯的。如果不是我家裏的那位,我也就去看看了。不要拒絕啊,我可是費了好大的事才給你報上的名啊。還是那句話,別讓我白忙活。”
“嗯,好吧。麻煩你了,慷哥。”
“哼,知道就好。今天晚上你請了。”
兩個人對視,笑了起來。
真的啊,如果這輩子能找到慷哥這麼一個朋友,值了。
付錢的同時,紀軍將那張名片似的邀請卡裝到了自己的錢包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