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幀一年,七月七。
立秋過了些時日了,卻不見天氣轉涼,好像是越發的熱了些,陽光也更為的毒辣。街上慢慢的開始有了一些巡邏的軍人,不知是在幹什麼。
“先生,先生,新一期的邸報。”
秦月蹲在院裏拿著一根小竹簽挑逗著那隻囂張跋扈的老母雞,門外先是傳來一女子的叫喊,再見到大汗淋漓的秋瑜跑了進來。
“穩重些,女孩子家家的,怎麼如此浮躁。”
秋瑜將邸報放在桌上,拿起桌上晾的水大口大口的喝,喝完擦了擦嘴。
“這不是有大事嘛。”
秦月拿起一條汗巾遞給她擦汗,伸手順了順她亂糟糟的頭發。
“什麼要緊事啊,這麼急?”
“你經常掛在嘴邊的那位徐先生,他們將菅陽給打下來了。”
“什麼?菅陽?他們打下了菅陽?”
秦月不敢置信拿起邸報慢慢的看著。
“以李子成,高如嶽,劉宗民等為首之叛黨妖言惑眾。四處傳謠,菅陽省失守,往國民勿聽信讒言,以免難歸故土。”
一小段話,讓他發自肺腑的笑了出來。
“好,看來我那份信送到了徐兄手上。”
“先生,瑾年不解。”
秋瑜看著他,慢慢的說出這句話。
“徐先生剛開始為起義軍編的口號不是很振奮人心嗎?您這麼一改,好像是少了好多那份衝勁。”
“你是說我的那句「殺牛羊,備酒漿,開了城門迎闖王,闖王來了不納糧」嗎?”
“嗯,我感覺到,不如徐先生的那句更鼓動士氣。”
“確實,但,瑾年。人不是一樣的,人和人的悲歡並不相通,對不同的人是要有不同的說辭的。”
“運氣?”
“大漢國不全是難民,還有平民,平民們最擔心的事就是現在貪官橫行高昂的稅收。要抓住不同的人所擔心的事。”
“學生明白了。”
秋瑜呆呆的站在那裏,一時不知接下來該說什麼。
這時,那隻盛氣淩人的老母雞高傲的走了過來,對著秦月的腳狠狠啄去。
“哇——”
“啊?先生沒事吧!?”
秋瑜嚇了一跳,連忙將雞給趕走了,看向秦月,他緩緩的蹲下,委屈的縮成一團。
“怎麼啦?你又逗雞被啄了?啄到哪了?”
秦婉兒連忙從廚房跑了出來,聽語氣她很習以為常,但看麵色她焦急忙慌的很。
“沒事,沒事。”
忍著痛,他裝作無恙的說著。不過她可不管這,她把他抱起放到凳子上,脫下他的鞋子,被啄的地方還正留著血,染紅了襪子的一大片。
秋瑜很是吃驚,被雞啄一口會流這麼多血嗎?仔細想想,自己經常見被屠戶被自家養的牲口咬一口,頂多就是擦破點皮。
“要是沒事的話你該回去忙了吧?”
還不等秋瑜說話,秦婉兒沉著臉下了逐客令,秋瑜一愣,便告退了。
出了門,卻還是有些放心不下,聽到他們兩個還在說話,站在門口努力的聽了聽。
“對不起,連累你了。”
“沒事……”
“時間不多了,你有什麼願望嗎?”
“沒有,我會找最好的大夫治好你。”
“……”
“相信我,一定可以醫得好。”
“還能回來嗎?”
“八成……隻能待一個月了。”
“一個月麼……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