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初棠特意抬起雙臂,在昌平郡主跟前轉了一圈,活潑笑道:“我過得如何你看不見嗎?一直很好啊。”
“你這裙子可真漂亮,看著是素白的,在陽光下似有流光在閃。”
“織了些銀線進去,你若喜歡明日送一匹給你。”
“那敢情好。”昌平郡主再度斟酌措辭,“前日突然拜訪你,那個什麼叫顧晏的,是怎麼回事?”
“少時在嶺南結識的舊友。”葉初棠略過很多細節,隻形容她和顧晏是偶然相遇相識。
如果她真把蕭晏曾經如何落魄的經曆講給昌平郡主聽,昌平郡主估計也不敢聽。因為那段經曆如今已然成為帝王不能說的秘辛,知道的人估計就不會活太久。
昭平郡主聽得一臉風雲變幻,笑容生硬而不自知:“嗬嗬嗬……那你還真是運氣好,我冷眼瞧他可不是一般人呢!”
蕭晏那天看葉初棠的眼神,她可是瞧得明明白白,對葉初棠有滿滿的占有欲。
而她這位小姐妹的性情,她也清清楚楚,對外葉初棠裝得那是儀態端方、規矩優雅,實則她最是果敢不羈,喜歡活潑自在,厭惡世俗的汙濁。
葉初棠的母親是雁城人,那地方原本來是一個小國,以女子為尊,後來歸降於大晉後,習俗上依舊有所保留。
所以葉初棠在她母親的教導下,在婚嫁、處世方麵的想法與大晉其她女子有迥然的差異。她因為看不慣絕大多數男人的風流多情,才選擇了遲婚,甚至不婚。
如今她這位小可人兒,居然被那位性情叵測、陰鷙不擇手段、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帝王給盯上了。
昌平郡主替葉初棠捏好幾把汗了,她深知她的小姐妹不會喜歡去宮裏做皇帝的女人。可是能怎麼辦?偏偏她就被皇帝盯上了。
隻盼著她能運氣好點,可以化險為夷了。
“你啊,別總是跳脫性子,萬事隨性了。有的時候稍微收斂一點,平常遇到人多察言觀色,別得罪人了不自知,給自己和家人留條後路。”
昌平郡主要顧及自己一大家人的性命,沒辦法忤逆聖旨跟葉初棠明說,隻能這樣暗中提醒她。
葉初棠當然明白昌平郡主話裏的意思,感謝她關心自己,笑著跟她道謝。
“郡主什麼時候有空,陪我去觀裏拜神?”
“我正想說呢,咱們該去拜一拜神,求保佑。”
兩人相攜回去的時候,王夫人正在用帕子拭淚。
王夫人:“歌裏所講的故事太淒美,聽得我忍不住落淚。”
“莫非是感同身受了?你心裏也有一個求而不得的故事?”葉初棠突然問。
王夫人怔愣一下,笑罵葉初棠亂開玩笑胡說。
葉初棠隻笑不語。
席散後,葉初棠陪著王夫人先送走了昌平郡主。
隻剩下她們兩人之後,葉初棠起先沒說話。
王夫人主動挽住了葉初棠胳膊,問她:“你前晚特意把林伶人討回去,可是有什麼故事?”
“是有一個死人的故事,要聽麼?”
王夫人愣了一下,驚訝地問葉初棠:“林伶人死了?怎麼死的?那晚你派人突然把他從昌平郡主那裏討回去,就為了處死他?我的天啊,你這膽子也太大了,不怕官府找上門?”
“夫人不知道官府已經找上門了?曉得我與林太守恩怨的人不多,就你們幾個姐妹。”葉初棠懶得跟她拐彎抹角。
王夫人不解:“聽你這話的意思,怎麼好像在針對我?”
“林伶人的肩頭有一特殊咬痕,上麵還粘著我送出去的‘朝日’胭脂。”
葉初棠對上王夫人的雙眼,看到了裏麵閃露出心虛慌張之色。
“你我都是聰明人,何必拐彎抹角,不妨直接把話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