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尖銳的話。
“不是的!我們沒這樣想過!”易清趕緊拉著他們解釋。
幾個人顯得手足無措。
阮淩抬手製止了他們,“就像陸將軍說的,如果你們實在不喜歡,可以明確告訴我,食物應該被享用,而不是被浪費。”
他一時想起過去挨餓的時候,有些難過地說道:“灰鼠街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吃得起飯的,你們扔掉的,別人可能求之不得。”
陸行澤在一旁頗為讚同地點頭。
“要是軟軟改日能大發慈悲讓我也嚐一塊,我肯定會開心好幾天。”他笑道。
幾個人漲紅了臉,結結巴巴地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道歉的話已經說完了,他們不知道怎樣才能讓阮淩不再計較這件事。
阮淩平日裏脾氣極好,即便作為管理員,也從未真正把他們當做下屬,這讓他們過於鬆懈了。
“不用再對我道歉了,已經做了的事,道歉有什麼意義呢?書樓這段時間在整理一些舊書,不如你們拿去做義賣吧,明天是禮拜天,正好有時間,加個班如何?”阮淩用了問句,但並未是商量的口吻,他態度強硬起來的時候會讓別人心裏發怵。
幾個人不敢抱怨,連下班也不敢走了,一起去各個區收集準備處理的舊書。
等他們走後,阮淩在原地站了很久,而後走到三區外麵的垃圾桶打開看了一眼,果真發現他們早上扔掉的拿破侖。
“你會覺得我做得過分嗎?好歹明天是休息日。”
“過分?”陸行澤笑了笑,他用指腹輕輕摸了摸阮淩泛紅的眼尾,“換做是我,應該會讓他們撿起來吃掉,然後再讓他們滾蛋。”
阮淩不自覺地偏了偏頭,像隻貓兒似的,在陸行澤的掌心蹭了蹭。這更像是貓兒在尋求安慰的一種生理反應,阮淩並沒有意識到他這下意識的行為給一個alpha帶來了多大的心理衝擊。
陸行澤的血液在體內翻湧,他有種把貓兒抱在懷裏□□安慰的衝動。
然而,過於澎湃的心情同時也導致腸胃急速翻湧,他的臉色有些微微變了。
“怎麼了?”阮淩意識到他有些不對勁。
陸行澤捂住臉,“……可能是,吃了點不太好的東西,軟軟可以等我一下嗎?”
阮淩有些微怔地待在原地,過了很久才反應過來,咬了咬唇,給正在整理舊書的易清打了個電話。
等到陸行澤帶著有些難堪的神色回到原地,他看到阮淩正捂著肚子蹲在地上偷笑。
陸行澤:……
阮淩很少會笑得這麼不拘束,從易清口中聽到事情的來龍去脈後,他感覺心裏有塊地方像是綻放出了一朵花。
在宮廷裏待久了會養成貴族的一些習慣,比如說他們對於情緒表達這方麵從來是比較露骨的,尤其是對朋友,朋友之間,擁抱是一種極為普遍的行為。
他不再是經過任何的係統分析,而是完完全全順從本心,站起身,然後朝著陸行澤撲了過去。
陸行澤被猛地抱住,那隻小白貓一下子紮進了他懷裏,瘦小的胳膊環住他的腰,甜膩膩的信息素溢出來,裏有著開心的情緒,他倒吸了一口氣,用盡了全身力氣才能保持定力。
“陸上將,謝謝你。”阮淩抬起頭,蓬鬆柔軟的頭發有些亂了,眉眼間帶著最幹淨純粹的笑意。
陸行澤的喉結上下動了動,悶悶地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