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學宮開學在即,一線天街道上的積雪基本已經清掃幹淨,各大家族子弟乘著各種法器一路疾行,看樣子倒是想在入學前先與諸位貴家子以法器較較高下。
通往青峰山朝陽學宮長長的階梯上,家底厚的飛一般早早躥了上去,家底薄的那就隻能老老實實爬樓梯爬上去。
但是爬樓歸爬樓,誰能告訴他們,這還帶背的?
青峰山的階梯少說也有數千階,自己爬都累的夠嗆,這人不僅自己爬,背上還背一個?
什麼強悍操作?
正在爬樓的求學者們震驚地看著邊上一穿著黑衣的少年背著一穿著狐裘戴著帽兜的……看身量,應該是個青年。
少年背著一青年走的比他們還快。
這怎麼可以!
他們比不過那群有法器的貴族子弟,還會比不過一背著人的少年?
這突如其來的勝負欲。
求學者們紛紛加快速度,心照不宣定下了一個目標——超過這少年!
於是長隨一臉疑惑看著身側一起爬樓的求學者跟打了雞血似的往上跑。
百裏長珩發現了異樣,微微靠近長隨的耳側,“怎麼了?”
長隨搖搖頭,想起來百裏長珩看不見又開口道,“不知道,他們突然跑起來了。”
“是不是開學的時間提早了?”
“那咱們也快些。”百裏長珩拍拍長隨的肩膀,“追上他們。”
有些誤會,就是開始的這麼莫名奇怪。長隨看旁人加快,以為開學時間提前,自己也加快;旁人看長隨加快,又以為對方在挑釁,於是鉚住了勁再次加快。
於是乎,這批爬階梯的速度快了一倍不止。
長隨以一己之力,拉高了這一批爬樓的平均時長。
青峰山接待新生的大殿名字叫同甘。
都說共苦容易同甘難,也不知道這兩字掛那上邊是在提醒世人什麼。
大殿內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他們自發分為兩派,立在大殿東西兩側,佩金戴玉的一處,素衣白裳的一處。
而剛上來的、站在最中央的長隨便成了所有人目光的焦點。
長隨穿著的衣裳夠不上好這一個字,料子普通色調單一,連青絲都隻是用一根藏青的發帶束起,同寒門子弟沒半分區別。可他背著的那一位不一樣。
衣服料子是頂頂好的雲霄紗,銀線細紋,寥寥幾筆勾勒山水天地。
這樣的兩人怎麼會湊到一起?
長隨沒搭理眾人探究的目光,自乾坤袋取出輪椅,把人放下來。
彎腰替百裏長珩整理衣裳時聽見百裏長珩小聲對他說,“我說我自己上來吧,你看看,惹來這麼多人的目光。”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了。”
“知道就知道。”長隨滿不在乎,“我本來就是主君的人。”
“再說了,要是由著您自己走上來,您身體哪裏受得了?”長隨認為百裏長珩不樂意讓他背不過是不想在別人麵前露出脆弱一麵,“愛麵子對您沒什麼好處,咱們走咱們的,管他們怎麼說。”
百裏長珩歎了口氣,他哪是愛麵子,他是擔憂長隨。神州這兒階級思想明顯,長隨若總是為他鞍前馬後,難保不會被別人看低,這對長隨將來在神州立足可沒有半點好處。
長隨是不在意,他以為自己會一輩子跟著百裏百裏長珩,做他的侍衛,為他推一輩子輪椅。
但這是不可能的,不說長隨現在才十幾歲不曾見過神州的繁華,就算他願意,百裏長珩也不願意。
他帶長隨來這朝陽學宮,就是想要長隨別老是圍著他轉。這世間有太多太多值得長隨去試試的東西,沒必要陪著他一個路即將走到盡頭的人蹉跎。若是這點做不到,那這朝陽學宮也算是白來了。
這事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說清楚的。長隨性子執拗,若是讓他知道百裏長珩活不長了,指定不能安生。
百裏長珩決定還是慢慢來。
長隨把百裏長珩的幕蘺揭下來,推著他去前邊填名字。
坐在接待處的姑娘早早就注意到了這兩人。
長得俊俏的男子神州比比皆是,但是長得如此好看的,神州卻是寥寥無幾。
往這邊來的兩人,一個俊一個俏,瞧起來極為登對,特別是剛剛那黑衣少年低頭與青衫青年低頭耳語的時候,她差點就尖叫起來了!
簡直!原地成婚吧!
姑娘雙眼冒光呆呆瞧著兩人過來,直到百裏長珩喚了兩聲才回過神來,“啊?簽,簽這裏。”
姑娘手忙腳亂找出登記冊,讓兩人簽下名字。
長隨接過筆,眼也不眨直接遞給百裏長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