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挖坑(1 / 2)

昏黃的光帶著暖意,星月燈火,交相輝映。

薑玖琢慢吞吞地接過兔子燈。

弱弱的喘息聲猶在耳邊,讓人一時分不清是因他身子不好還是他方才跑過。

兔子燈在手中輕輕搖晃,薑玖琢拿得高了點,狀似不經意地瞟了一眼。

後來的一路上,又瞟了一眼,再瞟了一眼。

兵部尚書府比將軍府要稍遠。

到將軍府門口時,薑玖琢提著兔子燈生出些拿人手軟的味道,有意把陸析鈺送去顧府再折返。

倒是陸析鈺攔下她,隻說自己和顧易另有私事要論,三兩句就把人趕進了將軍府。

薑玖琢回到將軍府的時候,薑聞遠恰好也剛回來,身上衣服都還沒換。

“琢丫頭,怎麼這麼晚才回來?”薑聞遠好奇得很,自家這孫女他了解,平日沒事情不喜歡出去亂逛。

薑玖琢猶豫了一下,看四下無人,她小聲道:“和紀煙出去了……”

頓了一下,她話又停住,把劍和兔子燈往後藏了藏。

她不知道後麵那些該怎麼說,兔子燈這麼亮也藏不住。

薑聞遠卻是沒看到似的,不甚在意地擺手:“誒好了,你們姑娘家家的總有點秘密,我老頭不感興趣。”

薑玖琢這下也不藏了,摸摸鼻子,訕訕地笑了。

“對了祖父,”她跟上薑聞遠,問道,“軍中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大事,就是幾個毛頭小兵之間鬧了矛盾,打起來了。”薑聞遠嗤了一聲。

薑玖琢歪頭想了想,不太相信地說道:“小兵的矛盾哪輪得到請祖父您去坐陣,還去了一整天。”

薑聞遠摘下頭盔,笑了起來:“你又知道了?”

薑玖琢猜道:“如果真是小兵,那一定和文大哥有關。”

“還真被你說中了,”薑聞遠歎道,“也不怪文太醫天天掛心他兒子。文宇當年為了永州的薛姑娘抗命攻城,若不是文太醫以死相求,哪裏留得下文宇的命。”

薑玖琢握緊了劍:“文大哥從都尉降成小兵後,就常常被人針對。”

薑聞遠也最恨這種事,說得吹胡子瞪眼:“這次又有人造謠他在行軍途中擅自離隊,就是那幫之前合起夥來孤立他的小兵伢子。文家小子向來沉得住性子,但這回罵到他心尖上那人,這才和人打了起來。”

這種事放在平時,軍中副將都能處理,該怎麼罰怎麼罰,哪需把剛從宮裏出來的老將軍連夜叫過去。

但文太醫從前為了替薑玖琢治病勞心勞力,薑聞遠這輩子就這麼一個護著長大的孫女,文老的兒子被貶到他營裏,他總免不了多留心。

薑玖琢沉默不言,也跟著歎了口氣。

“說來可惜,文家這小子真是要什麼有什麼,有勇有謀還有魄力,長得吧……”薑聞遠想了想,拉了個人做比較,“也不像那世子那麼柔弱單薄。”

薑玖琢呼出去的那口氣有點收不回來。

老將軍還在繼續說:“那日我在宮門口也是第一次見著他,那身板——”

他環視一圈,指著薑玖琢手裏的兔子燈:“別說提劍了,就是以後陪你出去買個東西走兩步都得喘。”

“……”可真是一語道破。

薑聞遠:“不過我今日也才知曉,曹崔鬧退婚那天世子也在,幫你一起趕走了人?祖父要求不多,以後找的人要對你好就行。”

薑聞遠說的時候,薑玖琢一雙黝黑的眸子慢慢寫上不可思議。

傳聞傳成了這樣?陸析鈺是來幫她的?

想著想著她又覺得不對,祖父這是把陸析鈺當成未來夫婿的人選了?

那點兒猶豫煙消雲散,她急忙開口解釋:“不是,他那天……”就是從花水樓風流完下來看熱鬧的。

後麵的話還沒說出來,許傾遠遠地看見他們,上來對薑聞遠行了個禮:“父親大人,您回來了。”

薑玖琢唇瓣抿成線,立馬眼觀鼻鼻觀心,再度心無旁騖地裝起了她的小啞巴。

許傾看看薑玖琢,又看看薑聞遠,還是沒忍住:“每次見著父親大人和小琢說話,總是盼著小琢的病趕緊好,這成天打著手語也不是回事兒啊。您說說前兩日那事情鬧的,好不容易和曹家結了親,又因為小琢這啞病……”

退婚的事鬧得大,昨日許傾是還沒個渠道聽,今日傍晚出門時碰到了紀家夫人,才知曉了這件事。

於是想買的東西也沒買,便急急地趕回家要找自家女兒問問是怎麼回事。

沒想到自家女兒卻出門了,一直等到晚上都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