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挖坑(2 / 2)

許傾窩了一肚子火,就在正堂坐下了。

她氣勢洶洶地在那等著,卻不料瞧見薑玖琢和薑聞遠一道進來了,隻好壓著火氣,這麼彎彎繞繞地點出了正題。

薑玖琢早料到會有這麼一出,聽著許傾一字不提曹崔的錯,隻把被退婚的原因都歸咎到她身上,她竟然也不覺得奇怪。

從小就這樣,都習慣了。

倒是薑聞遠臉一板,斂眉不語。

征戰沙場的將軍,統領偌大一個兵營,渾身上下自然而然地帶著讓人害怕的勁兒。

許傾平日再怎麼和薑淵吵,但對著薑聞遠,總還是敬畏的。

被這麼擺了張臉,她一時也不敢再往下說了。

“你再想想退婚到底是誰的問題?”一向直來直去的老將軍難得話中有話,走之前恨鐵不成鋼地說道,“我看要治琢丫頭的啞病,你這親娘啊,和你女兒說話時多用用心才是第一步。”

不管這話許傾是聽明白了還是沒聽明白,起碼這極具威懾性的幾句之後,她憋了一晚上的話,硬生生地又給憋了回去。

最後隻在看到薑玖琢手裏的兔子燈時隨口念了一句,怎麼喜歡起這種東西了。

夜深人靜時,薑玖琢擦去兔耳朵上沾旳灰,默默把它掛到了自己床頭。

她躺在床上看著那溫馨過後的燈,突然覺得什麼東西配什麼樣的人,這燈就和陸析鈺這個人一模一樣,到哪兒都無比引人注意。

那邊陸析鈺晃晃悠悠走到顧府的時候,顧易也正好從另一個方向走來。

陸析鈺望向那個帶著紀家小姐走了之後就再沒回來的人,總覺得他臉還是那張臉,衣裳還是那身衣裳,就是看著莫名憔悴了許多。

顧易也看見了他,走上前:“怎麼樣,一切都順利嗎?”

陸析鈺閑散地答道:“能有什麼不順利的,你呢,和紀家小姐還順利嗎?”

一說這事顧易就來氣。

“真是被你害慘了!”他咬牙切齒,“這紀家小姐真的是個小姑奶奶,我從小到大沒碰到過這麼個脾氣又大又能哭的,都不知道該來硬的還是來軟的。”

陸析鈺全然不掩笑意:“喲,我們顧公子也有搞不定的時候。”

顧易發現和這人就沒什麼好多說的:“得,我還當你這麼晚來是良心發現,看來是我多慮了,你要沒事就趕緊走吧啊……”

他還沒說完,陸析鈺就朝他扔了個東西。

顧易七手八腳地接住,掀開帕子:“這什麼……啊!”

方才還捧在手心裏的東西像是變成了一個燙手山芋,顧易差點沒把它丟出去。

陸析鈺不忍聽:“你叫這麼大聲幹什麼?”

顧易飛快地又把那根斷指包上,臉色更加憔悴了:“不是大哥、世子爺,您下回給我這個之前能不能說一聲,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陸析鈺用扇子指著道:“這上麵有血跡,不夠你準備嗎?”

顧易翻了個大白眼,烏漆嘛黑的,看得見才有鬼。

陸析鈺不再和他開玩笑:“找人驗一下,看看這毒和死的幾個人中的是不是同一種毒。”

顧易也不含糊,點頭應下。

進府前,他又想到什麼,兩根手指捏著帕子邊回過身:“我說你,這東西你差人來送不就好了,大晚上特意親自來滲人的?”

“也做了別的事。”陸析鈺淡淡道。

“啊?什麼別的事?”顧易問。

陸析鈺嘴角慢慢勾起一絲慵懶的笑:“閑著也是閑著,順便送人回個家。”

聽聞此言,本來吊兒郎當要走的人突然斂眉又走了回來,難得認真地問道:“陸定之,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陸析鈺明知故問:“什麼怎麼想的?”

“你別和我裝蒜,”顧易看著他,“你這些天盯著那小啞巴就隻是因為這個案子?”

“非要說的話,還因為——”陸析鈺挑眉,走之前丟下三個字,“好玩啊。”

陸析鈺沒有回府,而是沿路走了回去。

花水樓裏絲竹亂耳,姑娘們站在外麵,拋出對誰都一樣含情的笑,卻在見到遠處銀袍錦衣人時,那笑裏多了幾分嬌羞。

陸析鈺勾起唇角,回以一個更熟練的笑,虛弱卻勾人,令看者心癢難耐,令飛蛾甘願撲火。

姑娘們紛紛紅了臉,陸析鈺看著她們,腦子裏卻都是另一個容易臉紅的小個子——說不出話,一生氣就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