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生疑(2 / 2)

……

不過人算不如天算。

薑玖琢不在家的這些天,錯過了自家那位姨母要來訪的消息。

翌日一早,薑玖琢悄悄走出房時,往日應當還安靜著的府邸已經喧鬧了起來。

一道熟悉又咋呼的聲音響起:“我這不是想節省點盤纏嘛,連夜趕著馬車就過來了,你瞧我們姐妹倆這麼久沒見了,這也能早點見上麵!”

不祥的預感湧上,薑玖琢頭一掉轉就要跑。

可到底是晚了,那個風塵仆仆的女人眼尖地喊住了她:“啊呀,這不是小琢嗎?”

薑玖琢認命地轉過身,扯出一個笑臉,行了個禮。

麵前這個,就是許傾的親姐姐,許寧。

薑玖琢一向覺得自己的母親脾氣雖差,可這名字起得卻是不差的,她見過母親年輕時的畫像,確有傾城色,而且即便是到了現在,仍然是風韻猶存。

但要說她這個姨母,全身上下和許寧這個名字可謂是……毫無關係。

許寧熱絡地拉過薑玖琢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姨母好久沒見你了,我們小琢還是和小時候一樣靈巧!就是這麼大姑娘怎麼不知道打扮打扮自己呢?身上這衣裳穿得實在是不像樣了。”

許傾在一旁聽著,臉色難看了幾分。

她早就看薑玖琢這身圖舒服的衣裳不爽利了,說道:“趕緊回去換身衣服。”

薑玖琢不情不願地指了指大門——不換了,要出門。

許傾把她拉到一邊,語氣很不好:“你一個無官無名的,有什麼要緊事得日日出門?你姨母這麼大老遠過來,換完衣服就給我待家裏,哪兒別想去。”

薑玖琢還想爭取一下出門躲躲的機會,但聽許傾這麼說,她又什麼都不想說了。

畢竟她一個無官無名的,就憑一張嘴說是領了世子的差事,也沒人信。

許寧還在絮絮叨叨:“你啊,不是我說你,小琢今年都十七了,還沒嫁出去呢?姑娘最好的年齡不嫁,在家裏再藏兩年,再嬌的花都要蔫兒啦!”

薑玖琢越聽越頭疼,也沒往自己房裏走,而是去了南院,逮住了薑淵院裏的一個小廝。

還沒開口,小廝就懂了:“小姐,老將軍一早就去軍營了,不在……”

難怪,按說隻要祖父一個眼神,她那姨母大氣都不敢出。

可沒想到祖父已經走了。

她轉身往回走去,指節在腦門處敲了兩下,想來想去還是在自己屋裏躲會兒,再不然直接翻牆出去。

不過人運氣不好的時候,什麼倒黴事都會撞在一起。

才來一個許寧,府外又來了一個。

薑玖琢剛從小側門繞到正堂的後麵,隔著道牆就聽守門的下人來報:“夫人,曹家公子來了,說是特意為上回退婚的事上門賠禮。”

天色已明,著風樓裏的人點了幾個菜,在廂房裏倦懶地等著。

門被一把推開,顧易拿著一張紙大步走進。

“都招了,”顧易拖了凳子坐下,渴死鬼似的灌了一大口水,“和蘭青交代的一樣。”

“我想知道的不是這個。”陸析鈺意味不明地說道。

“你想知道任慈的死和他有沒有關係吧?”顧易嚴肅了點,“審了,但從他的反應來看,應當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就是幫任慈做事的一條狗。”

“不是狗咬狗,而是另有其人?”陸析鈺垂眸,又問,“還有什麼別的消息嗎?”

顧易:“你說關於任慈嗎?”

陸析鈺不懂他說的是什麼廢話,反問:“不然呢?”

一桌好菜都沒怎麼動,陸析鈺碗裏隻有幾根菜葉子,油光發亮的腿肉還在碟子裏泛著誘惑的香味。

顧易用筷子靈活地撕下一塊,吃起肉來嚴肅一下就沒了。

“任慈的事,那管家就交代到這裏了,”他嚼著肉,含含糊糊地說道,“但要說別的稀奇事,還真有一個。”

陸析鈺:“什麼?”

“你沒發現——”顧易神神秘秘地湊近陸析鈺,話鋒一轉,“——小啞巴今天遲到了嗎?你們不是說好‘明日見’嗎?”

一句玩笑話,卻刺激到了陸析鈺的某根神經。

顧易還坐在原位,見眼前人突然站了起來,抬眼:“怎麼了?這麼著急啊。”

“昨夜沒告訴你,”陸析鈺指腹在扇沿重重蹭了兩下,“我和阿琢回府的路上遭人暗算了。”

顧易目色一變:“什麼!那小啞巴現在還沒來,該不會是來的路上又……”

陸析鈺沒接他的話,頭也不回地疾步向外而去:“走,去將軍府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