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陸析鈺卻搖著他那把走到哪帶到哪的折扇,低下頭去仔細端詳她的表情。
半晌,他說道:“阿琢,你該不是臉紅了?明明就是被我說中了啊。”
被冷不丁戳穿,薑玖琢的臉頓時更加紅了。
陸析鈺還在盯著她看,像要把她那層薄薄的臉皮看破似的。
“我們阿琢這是害羞了。”陸析鈺笑道。
“真的假的!”顧易一聽更來勁了,推了推陸析鈺要看,“你就亂說吧,你讓我看看。”
自己容易臉紅,薑玖琢也是知道的,她用手背貼貼自己發燙的臉,整個人不自在起來。
薑玖琢覺得再不讓陸析鈺閉嘴,就要被調笑得一點麵子都沒有了。
她惱羞成怒地拿起靠在椅子邊的劍。
手都握在劍柄上要□□了,陸析鈺卻被顧易推得猛然咳嗽了兩聲。
薑玖琢和顧易皆是一愣。
陸析鈺咳得不行,還沒忘虛弱地抬起扇柄,壓下她的手:“阿琢,這麼凶做什麼?我是病人,你讓讓我。”
薑玖琢一口氣沒提上來,又壓了下去。
顧易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去遊移,安分地回到了原位,就是臉有點綠。
像是憋笑憋的。
薑玖琢眼睛在擺的菜上轉了一圈,最後落在了一個水煮雞蛋上,於是她鬆開劍,默默在裏麵挑了個最大的。
往桌上一丟,便逃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未剝殼的雞蛋圓滾滾的,一個沒待住,滑溜地一路滾了起來。
陸析鈺瞟了一眼薑玖琢的背影,眉尾一挑,抬手接住從桌沿處落下來的雞蛋,看向顧易。
“病人,這回我懂了,”顧易缺德地喚道,再也忍不住笑,“人家是讓你吃完飯趕緊滾蛋。”
和顧易一個反應的,還有一個人。
兩日後,許傾和許寧出府了,說是要上街逛逛。其他人也不在,隻剩被放了假的薑玖琢一個人在府中。
屋裏,紀煙笑得眼淚都下來了:“哈哈哈哈你還給他加了個蛋啊?什麼意思?滾蛋?”
薑玖琢回想起當時餘光瞥到陸析鈺懵了的表情,這才恍然大悟:“天地良心,我隻是怕他實在不想吃肉,還能吃個雞蛋補補。”
紀煙捂著肚子笑得人仰馬翻的:“你別說了,我不信,越描越黑懂不懂?”
薑玖琢氣笑了,一根手指戳了戳紀煙的腦門:“什麼越描越黑,我有這麼恩將仇報沒良心嗎?他好歹也是幫了我一把。”
說到這裏,紀煙的好奇心又上來了:“不對啊,玖琢,你什麼時候和世子關係這麼好了?”
薑玖琢沉默了一會兒,神情怪異地問道:“好?”
紀煙理所當然地點頭,噘嘴道:“你這些天都和世子神神秘秘地走在一起,也不告訴我你們在做什麼。”
她這點小九九,薑玖琢一下就聽明白了,前麵都是鋪墊,其實是在拐彎抹角地打探自己最近和陸析鈺在幹什麼。陸析鈺她不認識,就隻能抓著自己問。
但任慈的事到底太過敏感了,不僅聖上要求暗查,最後竟然任慈也參與其中,更加不能說了。
可是如果什麼都不說吧,這麻煩精肯定不罷休。
薑玖琢想來想去,揪了個人當擋箭牌:“其實內情我也沒接觸到,具體的……顧易都知道。”
紀煙:“……”
默了默,紀煙咬牙切齒地道:“行,正好我還有賬沒和他算!你不知道,那天當著著風樓這麼多人的麵,他就跟我拉拉扯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