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脆響，一個茶杯在地上摔了個稀裏嘩啦。
曹崔再也坐不住了：“我想起來我還有事，就先不吃了，你們吃吧！”
許寧一路過來沒怎麼吃東西，就等著來這裏吃兩口，結果筷子在幾盤大菜上動了動，放了下來，也臉色難看地說道：“今日來得倉促，我……我想起來我東西還沒收拾，各位多吃一點。”
不曾想離桌時不注意，起身差點踩到地上的碎瓷片，她慌忙躲閃間撞翻了桌上的茶水，坐在同一邊的曹崔剛站起來，就被連帶著潑了個一身濕。
許傾聽了這個邪門故事麵色也沒好到哪兒去，現下曹崔和許寧身上被潑了滾燙茶水，幾個人更是亂做一堆，最後隻好讓薑玖琢招待好陸析鈺和顧易，自己帶著曹崔和許寧匆匆離桌整理。
……
薑玖琢沉默地點點頭，用力抿住想上翹的嘴角。
一桌子不相幹的人都走光了，顧易翹了個二郎腿，給陸析鈺豎了個大拇指：“要不是我跟你查過案，差點也信你三分鬼話。”
陸析鈺把他手推開，夾了口麵前的拌萵筍，很有興致地拿公用的象牙筷給薑玖琢也夾了片萵筍：“吃啊。”
萵筍碧青碧青的，在盤子裏就能聞到味道，是薑玖琢不喜歡的味道。
不過她還是默默低頭，小雞啄米似的咬了一口，溢開了憋了半天的笑。
好醜全在情義之間，突然覺得嘴裏的萵筍也不是那麼難吃。
顧易被晾在一邊，不樂意了：“陸定之，我發現你怎麼隻和這嬌嬌一個人說話？”
陸析鈺咬了口卷餅，發現裏麵有肉，咬到一半放了下來，轉頭對顧易答道：“那方才他們幾個都站在一邊，我自然要站在阿琢這一邊。”
顧易：“那我呢？”
陸析鈺：“你一個頂倆，自己一個人一邊。”
顧易：“……”
薑玖琢動筷的動作陡然滯住，後麵那些貧嘴的話她都沒聽進去，但她聽見那句——和她站在一邊。
後知後覺地，她把那塊蘆筍都吃了下去。
薑玖琢木然地望著空了的筷子，又看了看陸析鈺夾了半天的素菜，猶豫了一下，起身夾了個雞腿，放進了陸析鈺的碗裏。
陸析鈺和顧易一下子都不說話了。
沉默半晌，還是顧易不要命地在薑玖琢炯炯的目光下夾走了那個雞腿：“誒，你不用跟他客氣，他不吃肉。”
陸析鈺攔慢了一步，雞腿已經進到了顧易嘴裏。
陸析鈺冷笑：“你今天吃第二個雞腿了，餓死鬼投胎嗎？”
薑玖琢眼睫撲閃，很是可惜，多好的一塊肉，早知道他不吃她就自己吃了。
不吃葷食，怪不得身板單薄成這樣，還容易生病。
她有些氣餒地坐下，對上陸析鈺的眼，便對他比劃：堂堂世子怎麼還挑食。
受著這句責備話，陸析鈺也沒說什麼，反而放下筷子，輕飄飄地問道：“阿琢，你在關心我嗎？”
臉皮這個東西，薑玖琢覺得陸析鈺這人大概有一千層，怎麼都磨不薄不說，還能一天比一天厚。
這要是能分給自己幾層，她也不至於每次都被鬧得不知道怎麼應對。
還好還裝了個啞巴。
薑玖琢不動如山，強裝鎮定地移開眼，否定地搖搖手。
顧易這種時候最樂嗬：“陸世子，吃癟了吧，人小啞巴根本懶得理你。”
薑玖琢給陸析鈺留了點麵子，沒有坑人地點頭。
隻是見他太瘦弱，順道一提罷了，什麼關心……沒有沒有，沒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