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茗月又瞄了陸析鈺一眼,捂嘴笑道:“但如今,一切都好了。”
陸析鈺聽罷,對沈茗月很是欣賞地點了點頭。
“……”薑玖琢連抬手解釋的心思都沒有了。
沈茗月左看看右看看,笑意更深。
沒想到世子如此將表姐放在心上,今日陪同表姐入宮之事已然傳遍大街小巷,更不必說表姐今日才退婚,世子便帶著媒人親自上門求親——此間情深,可見一斑。
三人來到正堂時,薑淵坐在主位,井然有序。
唯有許寧的臉色十分的難看,見到沈茗月站在薑玖琢邊上,一把將她拉到了自己身邊。
沈茗月先前不在正堂,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隻隨著許寧的拉扯很自然地站到了一邊。
畢竟今日的主角也不是她嘛。
媒人堆著笑看著正堂的人,心裏反是因為剛才的那一番直打哆嗦,她稍正色走上前,更賣力地說起喜慶話。
不過在她看來,世子求娶薑家不會說話的二小姐,莫說她是個嘴皮子能翻出花兒來的,即便她是個結巴,這門親事都不會有什麼意外——自當是人人都樂意的。
瞎子都能看出來,這是高嫁。
卻不知,在場的每個人,都心思各異。
薑淵心思全不在那媒人身上,坐在主位將陸析鈺上下打量了一番,喉間發出一聲沉沉的歎。
此等身形,不管看幾次都太過瘦弱,還是個拖著病的。而且,聽說世子在外,也是個風流的。
而薑玖琢又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的祖父在想什麼,一路走來時,已在心中謀劃好了該如何拒絕這門婚事。
“……若能促成佳人姻緣,也是大喜事一樁啊!”
媒人話落,幾人飄蕩的神思紛紛被拉回。
緊接著,站在正中的兩人像是約好了似的,皆是上前一步。
薑玖琢看著身邊的人,一愣。
陸析鈺像是早料到了兩人會有這等默契,得體地對她露出一個笑,很是謙謙有禮地又退了回去:“請阿琢先講。”
這般溫文無害的模樣,真無人能聯想到方才他還把人壓在石桌上調戲。
俗話說人比人比死人,薑淵一輩子隻希望自家孫女能嫁個待她好的,這些時日總為與曹崔的婚事憂心,他見陸析鈺如此舉動,竟平生幾分好感。
說句難聽的,隻要沒到世子的父親安親王那臥床不起的地步,病這東西,以後都能治。
念及此,薑淵倒是先轉向陸析鈺:“世子莫嫌冒犯,老夫有話直說,琢丫頭若是以後真嫁入親王府,可還會有其他人?”
此言一出,在座人都懂了,這問的是會否納妾。
媒人的笑容僵在臉上,說不出的難看。她萬萬沒想到薑老將軍會問出這問題,三妻四妾太過正常,貴為世子的人,又怎可能……
陸析鈺卻是笑得溫良而真誠,毫不猶豫地答道:“拙玉待琢,唯一人足矣。”
旁人或許不知道,但自家孫女這些日子裏都和誰在一起薑淵這個消息眾多的老將軍卻還是有點數的。他也能看出孫女對世子是上心的,不然又怎會在上次搶著要去親王府送謝禮。
既心中顧慮皆消,孫女又歡喜,平日最恨酸文假醋的老將軍竟拍了桌:“好,好一個拙玉待琢!”
何止薑淵,在一邊的眾人也都發出了深淺不一的感歎,尤其是沈茗月,豔羨、感動、激動,一眼都盛不下。
唯有薑玖琢黑黝黝的眼中滿是驚愕。
一點都不好!他隻是想應付家中催婚,自然是一人足矣!
可薑淵已滿意地看向薑玖琢:“琢丫頭,你可願意?”
薑玖琢一激靈,大跨一步,要趕緊告訴祖父,她當然——
“願意!”
站在一邊的沈茗月兩眼放光,興奮地搶答,“表姐當然願意!”
寥寥幾字,玲瓏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