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ymond今天好奇怪，一直拿著這本綠色的本子翻看呢。”造型師一邊熟練地為林瑞蒙噴著發膠，一邊友善地搭話。
“抱歉，”林瑞蒙笑了笑，收起了手裏的東西，“是不是打擾你的工作了。”
“沒有沒有，”造型師連忙解釋，“隻是有些奇怪啦，明明紙上什麼也沒有寫……”
說到這裏，她就很有眼力勁地閉上了嘴巴，因為林瑞蒙臉上的突然籠罩的陰雲實在是太過明顯。
經紀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走了過來：“這樣吧，raymond，我幫你把東西收起來，你先專心工作。我們下午還有五六個雜誌的采訪呢。”
“好，”林瑞蒙歎了口氣，遞過去了從早上到現在就一直保持著空白狀態的本子，“麻煩了。”
采訪的問題早就被團隊審核過一遍，所有的問題答案也都是官方的套話，無非是得了獎很激動、保持謙遜、會繼續努力雲雲。
一直到太陽落山後，工作接近尾聲。
一家新銳媒體的記者收拾好稿子和錄音筆，突然有些吞吞吐吐地問道：“林先生，請問我可以問幾個額外的問題嗎？”
“請。”林瑞蒙點頭。
“您是偶像歌手的身份出道的，請問和以前組合的成員們還有沒有聯係呢？”
林瑞蒙笑了：“當然，來這裏之前，盛燦陽還有跟我通電話。”
記者緊追不舍：“方便透露一下聊了什麼嗎？”
“就是恭喜了我，還有約了個飯。這人，跟他聊天話題永遠離不開吃，哈哈哈。”
林瑞蒙記著盛燦陽的吃貨人設，這種人設無傷大雅，偶爾提及還會讓人覺得可愛。
“那麼，”記者的眼中光芒一閃，“你們有沒有聽說，以前和你們同為s公司的練習生——謝珺先生去世的消息呢？”
耳邊嗡的一聲，那種頭重腳輕的感覺又來了，冷汗瞬間浸透了林瑞蒙的衣背。
他原本坐得端正的身體晃了晃，經紀人察覺情況不妙，連忙上前：“抱歉，提綱上的問題都已經結束了。”
記者還在窮追不舍：“聽說你們之前一直是同一個組合的出道預備成員，一起訓練了很長一段時間。您認為他的抑鬱症和當年在練習生時期遭受霸淩有沒有聯係呢？”
林瑞蒙被經紀人和助理護著往外走，還是耳尖地捕捉了幾個關鍵字：抑鬱症？
謝珺竟然有抑鬱症？
公司會客室的沙發上，坐著一頭亂發的林瑞蒙。
頭發是剛剛被他自己揉亂的。
經紀人宋瑞掛掉手中的電話，轉身安撫地對著林瑞蒙說道：“抱歉啊raymond，已經跟那家媒體聯絡過了，最後幾個問題的回答不會發布的。不知道為什麼那記者忽然問起謝珺的事，真是的，人都離開我們公司多久了。所以說以後這種新的合作對象我們還要更謹慎一些……你嚇了一跳吧？”
“還好，”林瑞蒙抬起頭，“瑞姐，你知道謝珺有抑鬱症的事情嗎？”
“稍微有聽圈裏其他的經紀人說過一些吧，”宋瑞為難地開口，“當年他沒出道，然後就離開我們公司，簽約j娛樂了。唉，那家公司業內風評也不好，折騰了半天他也沒紅起來，大概就這樣情緒出問題了吧。”
“為什麼，謝珺當時沒出道，就直接轉公司了呢？練習生的合約不是還沒有到期嗎？”林瑞蒙慢慢地說著，“而且當時我們的年齡才15、16歲，要是再練習幾年，也沒有年紀很大啊，他為什麼不再堅持一下呢……”
宋瑞：“這個……你知道的，我們公司向來最不缺的，就是長得好看的練習生。當時他堅持要走，加上你們出道了，所有的練習生選備計劃都要重新規劃，我們就順勢和他解約了唄。”
“這樣啊。”林瑞蒙見宋瑞一臉不願多談的樣子，隻得點點頭，心中卻默默地劃下一個問號。
剛才說話間，宋瑞的眼神一直有些躲閃，直覺告訴林瑞蒙，當年謝珺的離開，可能並沒有那麼簡單。
“好了，raymond，你別太介意了。我知道，當年那麼多孩子裏麵，你和他感情最好。不過這麼多年以來，他不是一直都不肯和你們聯係嘛，況且你們早就已經不是一條道上的人了，還是節哀順變吧。”
“好，知道了。”林瑞蒙答得爽快，爽快得幾乎到敷衍的程度。
宋瑞似乎是舒了一口氣：“接下來一個星期，除了周六有個廣告拍攝之外，沒有給你安排別的行程，你也好好休息一下，調整一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