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快點,大家努把力,天馬上就要黑了。”
礦井裏,張一凡一邊吆喝,一邊指揮著施工隊員進行搶救。礦井塌方的位置距井口五百多米處。據分析,應該是一個礦工在井下施工的時候,放炸藥過量,引起來局部鬆動。
但這處塌方到底有多長,眾人心裏都沒有底,人命關天,十萬火急,施工隊分成三班,輪流苦幹。
尤其是鎮長親自坐鎮,而且事後可以得到一千塊的現金補助,這些人比平時更賣力。
陳致富在井外做家屬的思想工作,唐武帶著人在維持秩序。胡雷帶了幾個人,清點了一下花名冊,事情想象的遠比他知道的要糟糕。因為那名王八蛋礦長,聽到發生礦難,早已嚇得不見了人影。
費了很大的勁,才和煤礦的會計一起,終於把人員數目清點出來。
八個,至少有八個礦工被困在井下。
得知這個準確的數字,張一凡的心情更加沉重。胡雷是他引進柳水鎮的,如果煤礦出了什麼事,他就對不起自己的好哥們了。
要是井下隻有一個二個人,退一萬步說,哪怕是這兩個人真的死了。問題也不大,花點錢應該能擺平。要是八個人都死了,不僅是胡雷,就是自己這個鎮長也有相當大的責任。
副書記劉天林已經將情況捅到了縣裏,林縣長緊急下令,不惜一切代價,搶救被困人員。然後陳致富也被叫到煤礦辦公室聽電話,封書記在電話裏大問是怎麼回事?
陳致富隻能如實回答。
“亂彈琴!”封書記聽完了陳致富的彙報,狠狠地罵了一句,然後問,“張一凡呢?他做為一鎮之長,全權負責鎮裏的經濟,他人在哪裏?如果出了事,你們這些鎮長書記都要負責任。”
陳致富隻能很小心地回答,“他正在井下,組織施工隊救援。”
聽說張一凡親自下井,組織救援,封書記的火氣就漸漸地小了。他給陳致富下了道命令,“你是黨書記,從現在起,你要全麵了解情況,隨時向我彙報。”
“是,是!”陳致富抹了把汗,一臉沉重地從煤礦辦公室出來。
封書記掛了電話,他對煤礦的事並不怎麼關心。在通城縣裏,大大小小的十幾家煤礦,一年死在礦難中的工人至少有幾十個。每次發生礦難,少到一二個,多到十幾二十個,對這些事,封書記已經麻木了。
隻是令他不解的事,張一凡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以前給自己的感覺是愛出風頭,年少衝動。修渠的事,封書記看在眼裏,卻不以為然。貸款修個水渠,不就是麵子工程嘛,雖然利好鎮裏的百姓,但它的真正意義,隻是在為張一凡的仕途增添一頁華麗的篇章。
但這次給他的感覺不一樣,他覺得張一凡不是在做秀,這是冒著生命危險,拿自己所有本錢做賭注。
象他這樣的人,以一鎮之長的身份,身先士卒,帶頭下礦救人的絕對是第一人,至少在通城縣裏沒有這樣的先例。
封書記琢磨了半天,決定還是先觀察觀察一陣再說吧,必要的時候給他點撥一下,隻要張一凡不再執迷不悟,跟著林縣長走,自己還是可以考慮重用這個張一凡。
與封書記不同的是,林縣長正在辦公室裏,心神很不安寧。隻見他背著雙手,一停地走來走去。李治國就站在一邊,跟著林縣長一起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