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鵬明很想躲, 他在腦海裏大聲地喊,命令自己快躲。可實際上, 他根本來不及反應。
完了,真的全完了。
他這回必死無疑!
劉鵬明才這麼想的時候,就覺得頭頂一涼,劇痛傳來。
眼前像是有什麼簌簌而下。
是帶著頭皮碎片的頭發啊。
還好還好,劉鵬明疼個半死,血跡順著他的額頭脖頸,蜿蜒流淌而下,劉鵬明心裏卻隻有慶幸。
對方沒弄死他, 看來他剛剛說的那些話它們都聽進去了。
現在隻是氣不過,拔了他的頭發,想小懲大誡一下他罷了。
小不忍則亂大謀, 劉鵬明疼得直咬牙,這個仇他記下了。也不知道連皮被拔掉的那些頭發, 以後還能不能長出來, 他該不會變成斑禿吧?
意識到自己不會死之後, 劉鵬明甚至還分神擔心了下以後的外表。但很快,他的心神就拉了回來,被仇恨淹沒。等來日找到高人後, 他必要這些毒物, 嚐一嚐剝鱗去甲之苦。
劉鵬明正籌謀著,順利脫身後該怎麼去找見性大師、清風道長,好讓他們幫他報仇。然而他萬萬沒想到的是, 蠍子對著他的頭皮一夾後, 竟然還沒放過他。
蠍子身後長長的彎曲的尾巴, 帶著毒刺的尾巴, 衝著他蟄了過來。
這一蟄,他還能有命活?
對方根本沒有被他說動,根本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意識到這點,劉鵬明滿眼絕望。
但是很快,劉鵬明就發現,蠍尾並沒有沒蟄他,隻是把他卷了起來,扔到了屋外。
蠍尾像一條鋼鞭一樣,捆得他渾身都疼。
再被重重地被甩到地上,這下子,劉鵬明險些沒疼厥過去。
但他心裏卻也生出了一絲希望。
這樣他都沒死,難不成他剛剛誤會了?對方根本沒想殺他?
劉鵬明這麼想的時候,他就崩潰地發現,不,這些該死的毒物,顯然隻是認為一下子弄死他,太幹脆利落了。他們是想在他死前,狠狠地折磨他,折磨夠了,再把他弄死。
蠍子把他從屋裏扔出來,隻是因為,屋子裏太狹窄了,根本施展不開。
出來後,有了足夠的場地,那條巨大的蜈蚣就爬了過來,蜈蚣的步足比他的胳膊還粗。它緩緩爬過來,纏到了他身上。
隻不過纏了一圈,隨著蜈蚣人立而起,劉鵬明無力地蹬著腿,整張臉除了血流的地方之外,其他地方也都紅彤彤的一片。
這是因為窒息導致的臉紅。劉鵬明想要伸手掰開蜈蚣的身體,可他的手連著身軀,都被蜈蚣纏住了。劉鵬明隻能徒勞無功地大張著嘴,企圖大口大口地呼吸。
然而他什麼都沒能獲得。
在窒息死之前,蜈蚣總算恩賜一般地鬆開了他。把他扔在了地上。
劉鵬明嗆咳著拚命呼吸,仿若重獲新生。但他知道,這隻是假象。
這些毒物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劉鵬明從來沒這麼後悔過。早知道那賤人有這麼多朋友,他肯定不會這麼快就下手。起碼也都做全了準備,直接一鍋端了,斬草除根才行。
還有那孽子,當初就不該讓他出生。生了也該摔死才對。竟然好好地把他養大了。
氣煞他也!
劉鵬明心裏惡念翻湧,但他還沒喘息幾口,金背蟾蜍一下子跳了過來。蟾蜍蹦過來的時候,其中一隻腳掌大力地壓在了劉鵬明臉上。
把劉鵬明整張臉都壓進了地裏,五官都被壓平了。
然後蟾蜍往旁邊移了移腳掌,長舌一吐,就把劉鵬明卷了起來,像是舞鏈球一樣,把劉鵬明當鐵球那麼甩。鐵球一下一下砸到地上,砸得劉鵬明眼冒金星,完全沒辦法思考。
他已經疼暈過去了好幾次。
可每次才一暈,就又會疼醒。不止是身體疼,內髒也疼,每呼吸一下,都能帶起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
渾身上下沒一塊好皮。
就連手指甲都在它們的折磨下,翹起了好幾個。
其他地方更是傷痕累累。完全得不到解脫。
他渾身都在不自覺地痙攣著。
蟾蜍甩夠了球,才勉強鬆開,讓劉鵬明自由落體掉到了地上。
一直在旁邊旁觀的蟒蛇爬了過來,蟒蛇燈籠似的大眼,如同看死物一樣地盯著他。
想想之前那幾隻毒物帶給他的折磨,除了蟒蛇之外,還有壁虎和那個已經化為人形的妖怪沒動手。這些妖怪大概是要輪番折磨過自己後,才會給他個痛快。
是的,劉鵬明已經覺得,死亡對現在的他來說,也許是件痛快的事了。
即使如此,劉鵬明心裏還是想活下去的。他不甘心就這麼死,他還想報複。
但是,即使心裏再怎麼想,劉鵬明也清楚,他也就隻能想想了。不知道這蟒蛇又是什麼手段。
劉鵬明極力睜開腫大的眼皮,他看見蟒蛇衝他張開了巨口。
像是要把他吞了。
這是不耐煩繼續了麼?沒想到他的命是斷送在一條畜生的口裏。劉鵬明絕望地想到。
他突然覺得褲子一熱,然後又冷颼颼地貼在了他身上。
“噫,佘兄,他好髒啊,”池飲嫌棄地開口,就好像真的是在擔心朋友吃了髒東西一樣,“別汙了你的口。”
被這麼嫌棄,劉鵬明聞言,心中卻是一喜。然後他才為自己竟然失禁了,感覺羞恥。不過這樣既然能活下來,他又不覺得有什麼了。甚至還忍不住後悔,怎麼才失禁,應該早點才對,可以少受多少折磨。
劉鵬明才鬆了一口氣,然後他就聽到了那個已經變成人形的妖怪,惡毒的話。
池飲覺得直接吃不可,他貼心熱情地提供了洗幹淨後的吃法,建議道:“不如我們先把這家夥兩條腿中間墜著的髒東西剮掉扔了。”
“然後將他整個人洗涮一下,再拿把刀,細細地將他身上的肉一片片地片下來吃?聽說人類裏的那些書生,最是愛好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