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死了?”
飛針刺肉,痛入骨髓,一動不動。
傷口更無鮮血滲出,徹底凝固。
葉長生這才確信這胖道士徹底撲街了。
他看了看牆頭,又看了看倒地的身影,隻感到滿滿地荒謬感。
一介妖人,翻個牆頭,就撲街了?
如此兒戲的死法,太窩囊了!
不行,這屍體不能放在這,必須盡快處理掉。
葉長生心中一驚,麻利地處理起來。
叮叮叮……
剛一動胖道人的身體,就見他周身就像個藏寶箱一樣,各個角落竟是琳琅滿目地掉下來各個小物件,畫筆、彩硯、鈴鐺……應有盡有。
物件不管老舊,或多或少都帶有陰邪煞氣,惡毒至極,顯然都不是什麼正經的法器。
葉長生將其包裹成團,與胖道人屍體放在一起,開始搬運起來。
嗤拉!
這一動不要緊,胖道人本就裂紋密布的黑色道袍竟是從中裂開,一張泛黃的紙飄落出來。
“這是……”葉長生眼眸一動,隨手接過。
不同於其他邪道法器的陰冷滲人,這紙張平平無奇,通體泛黃,其上有著細密的紋路,似乎經曆了漫長歲月的侵染,透著古老滄桑的意味,但本身卻是一張無字的書頁,像是從某種古冊中散落下來的一頁。
沒有異樣,就是最大的異樣。
且不說,紙壽千年,就這無字紙的泛黃痕跡這麼濃厚,怎可能一點腐朽的痕跡都無。
再說這胖道人放著這麼多法器,卻偏偏將一張無字紙放在心口位置的衣服夾縫中貼身收藏。
種種跡象,無不表明,這才是胖道人身上最為貴重之物。
神物自晦!
葉長生將無字黃紙小心收好,以防遺漏,又繼續在胖道人身上翻找了一番,這次是真的再無所獲了。
這麼一具屍體出現在自家院中,早晚是個大麻煩。
天色漸漸深了。
院門輕輕打開,隻見一個黑衣人拎著一個巨大的包裹,踏出門檻一步,身影在原地顫動了一下,隨後竟是拉出道道殘影,鬼魅一般消失在巷弄深處。
“鬼啊!”有打更人靠近,見狀連滾帶爬地就逃得遠遠的,連銅鑼都扔在地上都不管了。
慘叫聲所到之處,家家戶戶燈火熄滅,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真是倒黴!”黑衣人嘀咕了一聲,步伐再快,這一次是真正的無聲無息了。
過了許久,秦水岸邊才傳出一聲重物落水的聲音。
……
“一定要闖進去嗎?要知道這可是秦王府!說不定有高人守護。”
“怕什麼?絕靈之地,神通不顯。除了我們這些外來者,誰會在這種鬼地方久待啊!王府之中,奇珍異寶無數,最有可能有那物存在。”
“那走?”
“走!”
……
一高一矮兩個身影高高站在屋簷上,遠望著那片自有格局的殿宇,連連對話,陰沉沙啞。
話音落下,二人沒入夜色中,化作兩片黑雲,輕飄飄地落去。
“子、不、語、怪、力、亂、神!”突聽一聲男子的輕笑,朗朗讀書聲傳出。
聲音並不大,卻清晰回響在空中,虛空一閃,似乎一瞬間亮了一下。
嗤嗤嗤!
“啊……”如在大日之下曝曬,二人慘叫一聲,渾身冒出股股黑煙。
“浩然正氣!”
“該死!此地竟有大儒!”
……
二人倒跌出去,轉頭裹挾黑風而去,眨眼沒了蹤影。
樓殿之中,讀書人燈下捧書,抬頭微微一歎。
“樹欲靜,而風不止!”
隨後,他又低頭朗讀,重投書海中去了。
遠處兩道黑影遠遠避開,麵孔仍有餘悸。
“該死!這江陵丹丸小城怎會有大儒?”
“聽那人聲音,不過二十五上下。南唐何時有如此年輕的大儒出世?如此天人之姿,怎麼從沒聽過!這可一點也不修仙啊!”
二人低吼連連,不敢置信。
“咦!杜胖子的氣息怎麼沒了?”這時,那高個子瘦如竹竿驚叫出聲。
“他說是找那謫仙人的麻煩去了!怎麼會突然亡命?”矮個子佝僂老者沙啞道。
二人一時麵色更顯難看。
先有未知的年輕大儒,又有梨園出身的謫仙人,臨水小城,臥虎藏龍,遠不如他們之前輕視的那麼簡單。
“敢殺我們詭畫社的人,絕不能放過這所謂的謫仙!再說杜胖子沒找到那物也就罷了,若是連自己的那一份也丟了,社主歸罪下來,我們都吃不了兜著走!”此時瘦竹竿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