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許警官在一起了？你這次回來，就是為了和他在一起嗎？”方橋西沒順著肖莯言的話說下去，而是不答反問。“前幾天，許警官給我打過電話，他說他想碰你，你不同意，所以他對你動了手。”
“嗯。”肖莯言順著點頭的動作，把腦袋垂得更低，像做錯了事的孩子，“我不是為他才回來的，我是真的有工作。我不知道會碰見他，我不知道他去了c市，如果知道我不會回來的。我隻想盡量避開他，離他遠一點，可他總是……我沒辦法。”
“我理解。”方橋西又往他的杯子裏倒了些水，“雖然沒太經曆過戀愛，但我能想象到，愛一個人的感覺，就是想要靠近，不忍拒絕。就像許警官一樣，他不記得你，卻一直記得愛你的感覺。”
可能因為方橋西說到“愛”這個字眼，肖莯言控製不住的被淚水打濕的臉頰。愛，這種奇妙又誘人的感覺，已經離他太過遙遠了。遠得他無法碰觸，又不敢追尋。
“我不該試圖再靠近他的。”肖莯言雙手捂住臉，稍微用點力的蹭了兩下，想把臉上的眼淚蹭掉，卻欲蓋彌彰的把眼中的悵然暴露得更加明顯，“我已經交接好了全部工作，準備下個月初提早回國。”
方橋西頓了一下，顯然是沒想到肖莯言竟然再一次選擇了離開。他站起來，繞過桌子，像是老朋友一樣，在肖莯言肩上拍了拍。他想安慰他，也想勸他可以試著接受許少霆。可也真的擔心，許少霆會因為肖莯言再次出現病情反複。
當年許少霆明明已經康複了，卻又突然反複，而且很長時間都沒有再恢複到健康狀態，最後甚至有病情加重的跡象。方橋西治療和疏導過的病人很多，臥底警員、參加過慘烈戰鬥的戰士更是不計其數，從來沒有人像許少霆這樣一直都恢複不了的。
許少霆的病拖得太久，已經不可能再用常規手段治療了，他隻能用了那個不是辦法的辦法。這四年來，許少霆的狀態一直很好，所以他不敢冒險。跟肖莯言一樣，不敢冒任何風險。就像一場贏不了的賭局，他沒有賭注，也不敢下注。
“莯言，那天許警官給我打電話，說了很多你們的事，你們相處了幾個月都沒什麼問題，所以你也不用太自責。可能是黃警官的事，觸發了他記憶裏的某個點，所以他昨天才會做噩夢。不過，”方橋西說著，轉身去牆邊的櫃子裏拿了一瓶藥，“如果你不放心，我先給你拿些藥，覺得他有複發的跡象，比如做噩夢、說夢話或是易怒暴躁的時候，可以讓他先吃點藥緩解一下精神壓力。”
許少霆從警隊出來先給肖莯言打了電話，畢竟肖莯言是跟他一起來的，在k市人生地不熟，總是把他一個人扔在酒店也不太好。況且，不知道為什麼，許少霆心情越是不好，就越想呆在肖莯言身邊。他身上像有一種魔力，可以化解掉所有煩惱，那種感覺說不清也道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