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的百姓無一人能想到,那向來對中原俯首稱臣的外族,竟然用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就從邊境打入了京都。
甚至外族士兵占領皇宮的時候,皇帝和太後的行囊都還未收拾好。
太後、皇帝以及所有後妃和宮人,全都被扣押,其中自然包括貴為皇後的傅時安。
憑著皇後的身份,傅時安的待遇還不算差,隻是從諾大的寢殿換成了一間小屋,跟那難纏的湘德妃住在一起。
湘德妃已經在身邊哭了三個時辰,傅時安實在是麻煩的緊,推開房門準備去花園透透氣。
門口守著幾個士兵,卻並沒有擋著傅時安,任憑她走出去。
也是,現在整個京都都被外族占領,她就算要跑,又能跑到哪裏去呢。
唯一的希望,就是爹爹了。
“小清,”傅時安找了塊石凳,隨意坐下,“爹爹還有多久才能趕來京都呢?”
“將軍來的路上全都是外族的兵馬,想要趕來京都,怕還是有一段時間……”
傅時安“嗯”了聲,看著平靜的湖麵發呆。
怕嗎?她問自己。
其實是怕的。
怕自己真就不明不白的死在這個世界,怕自己淪為那些士兵取樂的玩物,怕爹爹趕不來京都,怕爹爹敗給外族……
怕又有什麼用呢。
大梁皇宮正殿內。
太後早已失了平日高貴威嚴的模樣,坐在宴席的旁座上,如坐針氈。而皇帝也握著殿上人給的酒,渾身發抖。
那殿上的人此時換了一襲白衣,明明是素淨的顏色,穿在他身上,卻透著一股妖治的味道。他的頭發束起來,帶著少年的英氣和生機,看著殿下那顫顫巍巍的兩人,眼中閃著涼薄的光:“兩位請喝。”
明明是客氣的話,在他口中一轉,卻變成了十足的威脅和命令。
皇帝嚇得手一抖,酒全部灑在了衣服上。
兩邊的士兵猛地衝上來,將刀架在了皇帝的脖子上。
“你們這是做什麼?”殿上的人淡淡開口,帶著調笑的調子,“這可不是外族的待客之道……哦對,我們才是客人。”
士兵們哄笑著退下。
太後的臉色已經難堪到極點,從來高貴的她終是沒有忍住,抬頭高聲道:“我們大梁的救兵正往京都趕來,哀家奉勸你們不要太囂張!”
殿上的人卻笑出聲來,眸光一冷:“說起你們的救兵,我可還要感謝你呢。”
他微微彎下身子,居高臨下地望著殿下的太後,唇邊的笑意愈深:“若不是你把他發配到漠北,我們還沒辦法這麼快就攻進來。”
太後頓時手腳一冰。
殿上的人看著並不大,約莫十八九歲的樣子,舉手投足間卻滿是囂張,似乎對外族的勝利胸有成竹。
比起這個皇帝,倒是有帝王之氣多了。
這場鴻門宴自然是不歡而散。
被送回房的路上,皇帝害怕地拽著太後的袖子,問道:“他、他不殺我們,是不是因為害怕大梁的救兵?”
太後冷笑一聲:“害怕?他隻不過是覺得淩駕於大梁之上,頗有成就感罷了。”
“那他會殺了我們嗎?”
“會,”太後不耐煩地甩開皇帝,“等哪天他玩膩了,就會把我們全殺了,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