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張距離自己隻有幾厘米的俊臉,傅時安微不可見地咽了口唾沫,後背緊緊地靠在床沿上,“你、你要幹什麼?”
“你說呢?”裴瑾驍的手順著她的耳朵慢慢滑下,撫過她的臉頰,最終停在她的唇上,“我專門把你安排到我的隔壁,你說我要幹嘛呢?”
他的手指冰涼,刺的她微微發顫。
看著懷中有些顫抖的人,裴瑾驍像是得逞一般揚起唇角,欣賞她這副因為害怕而發顫的模樣。
然而,下一秒,傅時安卻低低歎了口氣,閉上了眼睛,像是妥協了一般,說道:“好吧。”
其實在裴瑾驍把自己單獨帶走的時候,傅時安就想到了七七八八。她是個現代人,對這些看的並不是很重,況且作為戰敗國的嬪妃,左右不過是這個下場。
而能跟著裴瑾驍這個長相、地位都不錯的年輕少年,她也不算多吃虧。
想到這裏,傅時安甚至微微靠近了些。
裴瑾驍被她的突然靠近嚇了一跳,有些怔愣地看了她一眼,猛地站起身來,還往後退了幾步。
傅時安睜眼,有些不解地看著他。
他的耳朵似乎有些微紅,神色也不再像之前那樣從容自若,看她的眼中摻了幾絲憤怒——雖然她也不知道他在生什麼氣。
裴瑾驍轉過身,一句話沒說,大步走到帳營邊,差點與準備進來的副將撞個滿懷。
副將看著自家首領那副慌張的樣子,有些奇怪,也沒有多問,隻是請示道:“首領,您的火爐現在就給您燃起來嗎?”
“嗯。”裴瑾驍不耐煩地應了聲,撩開帳簾便走了出去。
副將有點發懵,也跟著走了出去。
傅時安披著並不算厚的被子,頓時覺得怨氣十足。
他一個大男人,自己獨享火爐,卻讓她這麼嬌弱的女子在這裏挨凍!不僅如此,還把她最喜歡的紅燒肉吃了大半,害的她隻能吃那難吃的紅豆糕充饑!
“狗男人!”傅時安中氣十足地罵了句,簾帳卻忽然被掀開。
她嚇了一跳,見是婢女,重重鬆了口氣。
婢女收走了碗筷,並幫她床鋪收拾好,便一聲不吭地離開了。
外麵已經很黑了,影影綽綽地閃著幾縷光,風從帳簾縫隙中呼呼地吹進來。
傅時安爬到床上,將自己蜷縮在床的一角,卻還是覺得手腳冰涼。
她強迫自己閉上眼睛,想要靠睡眠來解決寒冷。
副將守在裴瑾驍的賬外,見裏麵依舊燃著明亮的燭光,有些奇怪。
雖說外族剛攻進大梁,需要處理的事情還比較多,但裴瑾驍向來是不太管的,都把這些事交給外族的文官來做,每天晚上都是雷打不動的在亥時入睡。
然而今日已經子時了,他顯然還沒有睡。
而此時的裴瑾驍,正撐著腦袋,手裏那份卷宗已經舉了將近一個時辰。
他從小生活在部落裏,接觸的女人少之又少。後來當了首領,也有人為了討好他獻上美姬,可他看著那些嬌滴滴的女人,像沒有骨頭一般攀附在他身上,見他無動於衷的模樣便開始哭哭啼啼,他實在是提不起一點興趣,甚至厭惡至極。
傅時安恰巧也是他討厭的那種類型。
看起來柔弱的像是一陣風就能吹倒,看人的眼神怯生生的,皮膚薄的似乎一用力就能戳穿,還隨時一副要掉眼淚的樣子。
可她又好像膽子大的很,一個人到了營帳裏,不哭也不鬧,裹著被子慢吞吞吃飯的樣子像是一隻倉鼠,麵對著危險的他也絲毫不害怕,像是早已經料到一般。
裴瑾驍當時也隻是想嚇嚇她,可是看見她閉上眼睛,長長的眉睫輕顫,淡粉色的唇抿起來,有些緊張的模樣,他反而有些失神了。
他看著她那一抹嫣紅緩緩靠近,內心竟然有一種真的想要貼上去的感覺。
他想知道,那雙唇,是不是真的像看起來那樣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