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想。小天也瞧見了我,他遠遠的就朝我笑了笑,我也對他笑了笑。他說:“病剛好,當心著涼。”“啊啾……”他剛說完,我便打了個噴嚏。他又笑了笑,將手中的衣服給我披上。我直勾勾地看著他這幾天受陽光洗禮後變成棕色的肌膚,心中怨念著,這就是病人和健康人的區別。我倆靜默地坐在河邊,他仿若有些心神不寧,似乎在等待什麼,而我卻饒有興趣地衝他犯花癡。遠離了世事紛擾,幽靜碾碎了繁華,恬淡荒涼了歲月,我從沒像現在一樣,與大自然坦誠相對,渾身說不出的舒坦。遠處,幾顆流螢在晚風中輕盈飄飛,像星隕般騰空出世,拂過一顆樹時,那樹仿佛生出朵朵發著光的花兒。正當我吃驚時,成千上萬的的螢火蟲躍過我們的身旁,聚集到那顆上樹,然後,奇跡發生,他們統統有規則地發光、變暗,看起來像是摩登都市的霓虹燈,另人歎為觀止,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仿佛不在天上,也不在人間,而是在更玄之又玄的空間。小天欣喜道:“是螢火蟲樹!”我也咯咯笑:“螢火蟲樹。”聽說對螢火蟲樹許願很靈的。我雙手合一,拜了拜,保佑我早日回家。他也學我的樣子,拜了拜。哼,學我!朝他吐了吐舌頭。他側臉朝著我笑,螢光將他襯得整個人宛若墜入了璀璨的銀河,他的笑容讓我眼花。自從醒來後,我心裏很亂,這些日子以來的一幕幕如夢幻泡影,這麼多這麼快。我以前沒想過我會穿越到自己的小說中,更沒想過我被我筆下的男主感動而愛上他。我第一次感謝聶帥和唐遙,如果不是他,我也不會來新幾內亞,看不到這大自然的奇跡,奇跡無處不在。我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我的命運必須掌握在我的手裏,不是聶帥,也不是唐遙。禍福由天不由我,我命由我不由天。這便是老天給我啟示。我自然而然地說:“小天,我決定愛你了。”說出這句話來,自己也被嚇了一跳。他哭笑,像隻被遺棄的小狗,問我:“這回,能愛多久?”螢火蟲在空中蜿蜒飛行,光波此起彼伏,蔓延至鏡子般的湖麵,明明滅滅,沉沉浮浮,越過那些弄人的洪荒,絕然融入這娑婆的世界,心甘情願的醉忘和沉淪。我將頭偎在他的肩頭,在他耳邊說:“這次可能會長點,嗯,就到你不愛我為止吧。”***************叭叭叭,一道吵雜的喇叭聲刺破了墨色的時空,我的耳朵被震得自鳴起來。回到最初,仿佛又是百世。好久,我聽到有人在叫我:“小遙,小遙……”抬眸望去,我在一部國產車內,身旁還有個……怎麼會是個胡子拉碴的邋遢大漢?不會又穿越了吧!我紅著眼睛,小心翼翼地問:“大叔,請問您是哪位啊?”他以一種“這貨是白癡”的眼神看著我,不予理睬。我突然發現他的輪廓是那麼的眼熟,便脫口而出:“你是美男?怎麼成了長毛大猩猩了吶?”車窗拉下半截,熱風呼呼地往裏灌著,他抽了抽鼻子,將手中的煙蒂彈出窗外,又以“恨不得打得你滿臉包”的表情,說:“拜托,1001到你家的車程最多是45分鍾,而你回憶往事,卻回憶了大半年,我能不成這樣咩?”我安慰他,“好吧,好吧,我馬上就說到逃婚了。話說,回到學校後……”“拉倒吧,”他撳下解鎖按鈕,忍無可忍地搶白道:“趕緊滾犢子!”看樣子,他已經沒有心情再聽我講下去了,我乖乖打開車門,灰溜溜地滾回了家。剛打開大門,矮桌上的電話機叮叮叮響得熱鬧。鞋還來不及拖,我跑過去接起來。話筒那邊傳來馬裏奧興奮的說話聲,他說有個跨國大集團讓他當說客,想要收購我的那所破工廠,出價恰恰好,是50萬元!我不知道,這對我來說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我辛辛苦苦耕耘了幾年的小廠子,說倒就倒了。掛了電話,下樓在便利店裏買了幾瓶啤酒,又去香巴佬買了兩斤小龍蝦,蹓躂回窩,躺在床上,一口啤酒就著一隻小龍蝦美滋滋地吃著。酒足飯飽後,心也不再空落落的。算了,什麼狗屁的事業!對於我這種好吃狗來說,有口飯吃就萬事足了。接下來,就再找個新工作養活自己,回家的事……我在床上打了個滾。哎~~,真唐遙已死,還有誰能送我回家?第一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