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的錢最好賺?
女人和孩子。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衣服包包首飾化妝品,哪樣不要錢?
不過岑迎春也沒那個雄心壯誌,學人家開公司當老總,分分鍾百萬上下,她也沒那個能力。
但是辦個小美容會所還是能行的。
不對,會所水深,不如開民宿,自產自銷,還不惹眼,往大裏整就是度假山莊,天花板也不低。
越想越覺得適合她這種樣樣通樣樣鬆的半瓶子晃蕩選手。
岑迎春感激地看向啟發她事業靈感的王飛鴻,如同看著一尊招財貓,連那點非主流的審美都變得高級起來。
王飛鴻被她突如其來的深情目光看得心裏發荒,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地糾結片刻,想起他爹劈啪作響的武裝帶,一閉眼狠狠心說:
“姐姐,咱倆不合適,想想你兒子。”
聲音低啞顫抖,如同割肉。
岑迎春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意味深長地看向麵前堅持做人原則的小夥兒。
一不搞有夫之婦,二不改男兒本色,可以說很真實了。
她勾起嘴角,存了點逗貓的心思,慢慢說道:
“我覺得,你比他強。”
這個他指的是文鍾,她生養的那個涼薄寡恩的好大兒。
當真是生個街溜子都比他強。
王飛鴻心頭重重一顫,理所當然地誤會了,心底那道本就岌岌可危的防線瞬間崩潰坍塌,深吸口氣,破釜沉舟地就想說,既然姐姐有意,弟弟我也不是不可以。
他是男人又不吃虧。
隻是對上對麵這位的眼神,他卻驀然慫了。
怎麼說呢,明明她此刻是笑著的,眼神也清澈明亮,但就是太清澈了,反而深不見底。
那種令王飛鴻心癢癢的勁兒又來了。
這種謎一樣的矛盾感覺。
岑迎春見他麵色變來變去,卻沒再口花花地出言不遜,心底浮現三分滿意。
這小夥兒是個可造之材,不逗他了。
“你家裏是做什麼的?”
岑迎春真正起了些結交的心思,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麼。
“我的意思是說,你之前的提議我很感興趣。隻是給人化妝的話,除了要貼合本人的五官特色,還要考慮到本人的氣質審美,以及即將要出席的活動場合等等。
好比說你剛才提到的新娘妝,就跟日常妝有所區別,職業女性和家庭主婦化妝的自由度也不一樣,你懂的吧?”
王飛鴻深覺有理,態度也隨之端正起來:
“你考慮得很周到。我媽是毛紡廠工會主席,性格麼,風風火火的,我們家大事小情都她做主。
我妹在縣一小當老師,教語文,性子有點憨,沒什麼心眼,愛笑。我妹夫家是縣教育局的,比較重視形象這一塊兒。”
想了想又補充:
“我爸是縣公安局的,不大不小一把手。他工作忙,不怎麼著家,也不管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不用在意。我爺奶他們就不用說了吧?”
岑迎春微一挑眉,有些意外。
看不出,這還是個二代。
“不用不用,我哪敢查你家戶口啊。”
她打個哈哈,又問起正事:
“對了,青山公社那邊報上來的拐賣案進展怎麼樣了,破了沒有?”
這下輪到王飛鴻愣神了。
他警惕地眯眼打量下對麵這人,腦子裏突然靈光一閃,失口問道:
“岑迎春?你不會就是報案人吧?”
“是我。”
岑迎春坦然承認,將最後一口包子塞進嘴裏,掏出手絹擦擦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