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迎春看看這滿滿當當的一盤,摘了顆晶瑩剔透的綠葡萄慢慢吃著,視線在蜜瓜蘋果鴨梨橘子葡萄上溜一圈,暗生羨慕。
她也好想實現水果自由。
“沒人在家?”
岑迎春拿手接住葡萄皮跟籽,歪頭找見茶幾旁邊的小巧垃圾桶,隨手丟進去,掏手絹擦手。
王飛鴻坐沒坐相地癱在長沙發上,有一眼沒一眼地看著電視裏播報的午間新聞,啊一聲說:
“快了,最多再播兩條新聞就回了。我媽做飯手藝不行,我們都寧願在外邊吃食堂,待會兒你隨便應付下就得,千萬別抹不開麵子。”
聞言岑迎春當真坐不住了,哪有飯點上人家裏頭的。
“要不我還是走吧?等晚上再過來……”
話沒說完,戶門打開,肖劍玲提著一兜子菜進來,驚訝地看來一眼,隨即掛上微笑,熱情招呼:
“這是飛飛朋友?別急著走啊,在家吃飯吧,阿姨給你露一手。姑娘,你有沒有啥忌口的?”
岑迎春看著風風火火關門過來握住自己手不放的女人,頭皮都麻了。
她這時候喊人一聲大妹子,還來得及嗎?
王飛鴻噗嗤一聲樂了,隨手一扔,果核精準入桶。
“我就說你長得少相吧,連我媽的火眼金睛都給蒙蔽過去了,你要不在我爸這備個案,可真說不過去。”
肖劍玲聽這意思不對,警惕地扭頭看向兒子,手還攥著人手脖子不放,隻是意思完全不一樣了。
岑迎春尷尬解釋:
“您好,那個,我叫岑迎春,冒昧登門,是想問問我閨女的案子。您可能也聽說了,就青山公社一大隊白馬村的人口拐賣案……”
“是你!”
肖劍玲果然是知道的,恍然大悟地叫道,那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跟王飛鴻真是一個模子扣出來的,不愧是親母子。
王飛鴻看夠了好戲,自覺在他精明能幹的媽這裏找補回智商上的自信,格外輕鬆地補充:
“可不就是她!就她這手化妝術,跟易容似的,誰放心放她在外頭瞎逛?真要弄出點事情來,想找人都找不著。”
岑迎春輕瞪他一眼,哭笑不得,這是拿她當安全隱患分子監管了?
肖劍玲抓著人上上下下打量好幾圈,深感讚成:
“你說的沒錯,是得備個案。你真是那個岑迎春?生了仨孩子?這看著哪有四十,也就二十五!”
王飛鴻跟著補刀:
“二十五也是說多了,我看跟我妹也差不多,最多二十。她非說是化妝化出來的,我就想著帶回來給你們看看,備個案,再教你們兩手,真的太離譜了。”
肖劍玲頻頻點頭讚成,摸完手心摸手背,嘴裏嘖嘖有聲:
“手心裏確實有繭子,是幹過重活的。可這臉咋一點沒曬黑?完全不像在農村下過地的,比坐辦公室的皮膚還白淨。
嘖嘖,直到今天,我才知道細皮嫩肉這個詞兒的真正意思,了不得,了不得。”
岑迎春尷尬到腳趾摳地,訕笑解釋:
“我天生曬不黑,主要還是化了妝,遮瑕修容上下了工夫。要不我也給您化一個?多了不敢說,年輕個五歲還是敢保證的。”
肖劍玲當即就拉著人回屋,菜兜子都扔了。
“你說的啊,少個一歲我可不依的!”
岑迎春腳不沾地地被拽到化妝台前,與鏡子裏滿含期待的閃光狗狗眼對視,無奈苦笑。
她也是今兒個才知道風風火火這個詞兒的真正意思,不得了啊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