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扇門和一條走廊的間隔,卻是隔了四年的光陰。
白兔當然不清楚陳與冽的那些經曆,不懂得個中複雜。
她過著平靜的校園生活,是安逸的環境,幹淨的圈子。然而正是這份平平無奇,使得那動蕩的回憶更加刻骨銘心。
追憶,反思——她更清晰地看到了自己,一直躲在陳與冽身後的她,是那麼的無能。
她一直在想,是不是她對陳與冽太依賴了,讓他難以接受,所以他一聲不吭的離開,是不想說的太明白。
陳與冽走後,她才真切的知道,原來他是那麼的優秀,那麼的受人歡迎。相比之下,她像個跳梁小醜,眾人憤恨。
是不是陳與冽也嫌棄她,才會離開她。
高中後,她事事都爭第一,什麼都要做最優秀的。每當站在眾人麵前發表講話時,她的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陳與冽,你看見了嗎?我變優秀了,你回來看看我。
回來看看我啊
既然再見了,就不能放任不管。
“在嗎?”白兔深呼吸一口,敲著陳與冽臥室的門。
她告誡自己,要像以前那樣,找回原來的相處方式,不要爭吵,不要冷場。
門被打開,露出陳與冽略顯疲憊的臉。
漆黑的眼睛霧沉沉的,可她清楚的記得,這雙眼睛即使不曾被陽光暖化,卻獨獨願意為為她柔和,為她熾熱。
即使冷漠無言,卻仍以強硬的姿態守在她身邊。
“弟弟,我有不會的題,可以問你嗎?”她初中後沒再這麼叫過他,莫名覺得羞恥,然而她已經叫出了口。
陳與冽靠著門,居高臨下睨著她,眉頭輕挑。
可以稱得上是審視的表情了。
白兔不安的低下頭,恨不得拍死自己。突然叫小時候的稱呼,太可疑了。
她掙紮著盡量轉移注意點,“就是,有道數學”
話沒說完,她的手腕被抓住,人被重重按在了牆上。
陳與冽固著她,慢慢湊近,“還想著玩過家家嗎?”他彎著腰,嘴唇放在她耳邊,聲音清淡,“兔姐姐。”
很癢,耳邊的酥麻讓她不自覺偏了偏頭,卻靠上了眼前人壓製她的胳膊。
這種感覺,不討厭。
“不是問問題嗎?”他立馬收回手,又恢複了冷漠。
白兔淺色的眼睛眨了眨,回過神,走回房間。
“就是,這道題第二問”白兔坐在書桌前,指著卷子上的題目。
陳與冽掃了眼題,在草稿紙上演示了幾個步驟。
“啊,我懂了!”白兔恍然大悟,她隨即投入到演算中。
不算太難,就是切入點新穎,計算量大。
這種忘我的狀態,讓她完全忘記了最初的目的。當她計算完,才反應過來,陳與冽還在
陳與冽不知什麼時候坐在了床上,她剛轉過椅子,就猝不及防與他的目光撞在一塊。
這目光,沒有絲毫躲閃,不知道已經盯著她多久了,喜怒不明,麵無表情。
明明乖乖的坐著,卻有種被冷落的可憐。
白兔仿佛又看到幼時那個不吭聲跟在他身後的男孩,她做什麼事忘記他很久,一轉身他就在身後。
一直一直,成了習慣,他成了她必不可少的存在。
“喜歡數學嗎?”陳與冽淡淡的問,像是隨意的閑聊。
數學嗎?
喜歡他做數學題的樣子,冷靜理智。每當被數學題折磨的時候,她就會想起陳與冽,他擅長數學,她就攻克數學。
白兔真想告訴他。
“喜歡。”她看著陳與冽,目光清澈堅定。
真想告訴你,我喜歡你,這麼做都是因為你。
隻是,不能再捆綁你。這幾年,你已經走向更開闊的地方,看了花花世界,我更期望過去無法束縛你。
能做朋友就好,我能跟著你就好。
“奶糖不喜歡,卻喜歡上數學了嗎?四年你變化挺大的。”
陳與冽表情淡然,讓她摸不透心情,這樣的他真的很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