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斯,怎麼樣?”愛德華問氣喘籲籲跟來的漢斯,他原本還想問問是否留下了別的活口,可是喊漢斯的表情,得,這幫人下手還真沒個輕重。
不過想想也是,愛德華雖然下手不重,但是奈何那藍色火焰過於霸道。一被燒上非死即傷,漢斯倒是想留個活口,但是那家夥直接活活把自己眼睛扣了出來,嘴裏還喊著一些亂七八糟的話語。
“就像中邪了一樣。”漢斯不禁為自己的可怕念頭出了一身冷汗。
愛德華也沒有責怪漢斯的分神,他凝神細聽著遠方的聲音。他從風中捕捉到了很不好多感覺,很不好。
那細微的聲音,就像是戰爭的味道。
一個可怕的念頭浮上愛德華的心頭,聲音聽起來像是來自於諾斯海姆北方,北方?倘若不是斯科蘭大舉進犯,那麼隻剩下一種可能,斯科蘭借道給了勃蘭登堡三國!
該死的!千不該萬不該,他漏算了這一點!就算斯科蘭有著佩斯提倫這一層保險,也改變不了現在斯科蘭是李斯特蘭手下一條狗的事實!
“漢斯,快找匹馬來!諾斯海姆有危險了!”
大霧,突襲,暗殺,簡直是完美的一氣嗬成。雙管齊下,奇正相輔,偷襲諾斯海姆也好,圍殺愛德華也好,隻要有一邊獲得了成功,那就是整個的成功。
暗殺愛德華這邊,因為不知道愛德華這個被邪神賜福的家夥別說不一定殺的死,甚至體內還藏著一個惡魔,而遭遇了悲慘失敗。這倒也不能怪誰,畢竟誰能想得到這個。
但是在諾斯海姆的戰鬥嗎,則是……
嗯,在描述戰況之前容我先問個問題,如果在兩邊給火槍裝彈對射的時候,你看著濃霧裏突然冒出了一個人,先是用長弓一箭射死了你的長官,然後舉起大劍衝進你的隊列像是陀螺一樣轉著砍人,你的第一感是什麼?
本來一切都很順利,直到上述那一幕的發生。
這還不算,盡管整個諾斯海姆亂成一團,但是獅鷲的咆哮響徹整個山穀,宛如號角一般激勵了所有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沒人知道迷霧裏正在發生什麼,但是那狂人一樣的狂笑卻是實實在在貨真價實。
被軍官匆忙趕上諾斯海姆城牆的士兵並沒有等到一個敵人,反倒是自始至終隻能聽到迷霧裏不斷傳來慘叫和狂笑。二者交織之恐怖,甚至讓一些士兵舉著火槍的手都開始哆嗦。
到底是什麼東西正在迷霧裏大開殺戒?
計劃就在這裏開始出現了混亂,羅恩蘭的刺客們潛行在城市的陰影中,剛剛他們的狡詐已經讓幾個查理曼海姆的軍官無聲無息地死在了迷霧中。裏應外合拿下諾斯海姆,這是預訂好的計劃。
然而,一陣翅膀撲動的聲音告訴這些刺客,這件事沒這麼簡單。
威廉呼嘯著從天而降,身上披掛著翡翠一樣的神光。比起在城外大開殺戒的姐姐埃裏希,病弱的海因茨最多隻能搭弓放箭。不過還好,這個據稱是伊蒂可撿回來的小女孩,可是個萬中無一的法師。
“瑪塔注視著我等!”除了愛德華以外,唯一有資格騎乘威廉的年輕女孩低聲喝道,刺客們很快發現自己一轉眼在迷霧之中四麵楚歌。
地麵冒出根須抓住了他們的腳,搭建房屋的木頭在轉眼之間萌生新芽長出藤蔓扭斷柔軟的脖子,哪怕是僥幸逃過一劫的幸存者也會被威廉一爪子拍成肉醬,被海因茨一箭射穿胸膛已經是最好的死法。
“咳咳,果然,還是太勉強了……”而施展法術的代價,就是女孩忍不住咳出了一大口鮮血。
饒是如此,海因茨依然沒有找個地方休息的意思。她拍了拍威廉,獅鷲再次騰空飛起。早晨的陽光稀釋了些許霧氣,當獅鷲飛過天際的時候,女孩揚起了手中的旗幟——俾斯麥家族的紋章與獅鷲一同翱翔。
整個諾斯海姆上下士氣大振,愛德華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當自己十萬火急趕回諾斯海姆的時候,卻意外發現,消散了小半的濃霧下,諾斯海姆之外,居然是一地的屍體。
羅恩蘭人的第一波攻勢被打了個七零八落,仿佛迷霧中無處不在的紅發惡魔讓每一個幸存者心驚膽戰。布倫希爾德女王召見了其中一個逃兵,嚇破了膽的可憐人隻知道重複一些稀奇古怪的詞語。
當愛德華回到諾斯海姆時,埃裏希也趕緊騎著她的駿鷹跑了回來。大霧將散,沒了迷霧的掩護,她可沒興趣頂著火槍衝鋒。也許她的確骨子裏就寫著好戰嗜殺,但埃裏希並不蠢。
“俾斯麥家族,盡出神奇的人……”
愛德華站在城頭看著駿鷹降落,滿身是血的埃裏希一躍而下,也不管愛德華,先把海因茨一把抱住仔細查看了起來,直到確認了她親愛的妹妹沒有受一點傷才算放心。而被她這麼大庭廣眾之下摸來摸去,海因茨蒼白的臉也忍不住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