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肖爾?查理曼海姆(1 / 3)

肖爾想不到,有一天,僅僅隻是這樣一個消息,就足以讓一切都變得如此陌生。

按下把手,打開一道門,多麼簡單的動作,但是如此生澀。黃銅的把手平日裏都沒有覺得如此冰涼過,按下把手的阻礙也比印象中要艱難萬倍。

今天早上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本她以為複仇的機會已經永遠從自己的指尖溜走了,因為自己那一次直到現在都不知道是否該後悔的猶豫。但是現在,那個叫愛德華的家夥,親自把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送了回來。

門口是一條回形的長廊,從這裏可以俯瞰一樓的樣子。那個家夥,全然不知自己命運的家夥,正在那裏大快朵頤。就像一隻懵懂無知,身上紮滿了絲帶,正在埋頭吃著私聊的火雞。那張臉,她絕對絕對不會忘記。

四年了,四年,一千三百個日夜,時間果然衝不淡仇恨。你在石頭上刻下無數劃痕,哪怕日曬雨淋,上麵蓋滿青苔直到完全看不出來,可是扒開一看,那劃痕還是仍舊根深蒂固。

深呼吸,深呼吸,心髒在狂跳,靈魂在戰栗,仿佛胸膛中泵出的不是血漿而是劇毒的汁液。那個獵物毫不知情,那個獵物……她可以用一萬種辦法弄死他,讓她就這麼死去太不值得了,痛苦,絕望,當年她體會過的東西,這個賤人必須全部品嚐一次。

一切罪惡都隻有兩貼藥,要麼是時間,要麼是沉默。

她越是瘋狂想著這一句話,頭腦也就越來越熱,忽而亂成亂麻,忽而空白一片,她快要感覺不到任何東西,心中隻有不斷膨脹的殺意。

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當你拚命想要完成一件事的時候,就不會再有人是你的對手。不管是誰,當下了決心的之後,他就會感覺增添了無窮的力量,她不正是如此嗎?!

她是個刺客,手頭的殺人工具一點都不缺少。一發毒針,一顆子彈,隨便怎麼樣,都能輕易弄死下麵那個女人。她可以把掩蓋的天衣無縫,意外,對,就像當年她死於“意外”一樣,就讓她也這樣死去吧!

痙攣的手指扣住了腰間的手槍,手在顫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極致的興奮。不,不,不,要冷靜,這樣子絕對會打偏。對,還是用刀吧,隻有冰冷的刀鋒浸染滾燙的熱血的時候,那才是她最渴望的方式。

門悄然帶上了,複仇的鬼魂暫時離開了那個俯瞰的位置,當思維走上報複的正軌時,念頭便如同深深紮根的仇恨一樣擴散開來,千萬種想法在她腦海中流過,是的,是的,就這麼幹吧!

半個小時之後,一隊人來到了德拉克女伯爵下榻的住所,見到了剛剛結束進餐的德拉克女伯爵。

女伯爵也不知道這兩天究竟怎麼了,明明死裏逃生,心情應該好到能讓她胃口大開,甚至哪怕是查理曼海姆人那糟糕的手藝。但是她還是茶不思飯不想,因為那種感覺又回來了,被人盯著的感覺,而且比上一次更加嚴重。

所以哪怕是接見這些據說是來治療自己的人的時候,女伯爵都有些難受到局促不安,女人的直覺不斷向她報警,可是什麼問題都察覺不出來。

女仆為她一一介紹來訪的人,這些人裏麵除了祝聖的修女之外,據說全都是訓練有素的醫生,有治療外傷的外科,也有善於祛毒的內科,考慮到女伯爵的性別,來的醫生也全都是女性。

明明安排十分周到,但是女伯爵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越發心亂如麻了,一群醫生圍著她會診了半天,她連回答問題都覺得有些有心無力。

總而言之,半個小時之後,醫生們得出了結論,女伯爵中毒已深,需要在修女祈禱的環境下手術,刮去中毒的部位,否則會危及生命。

在這個時代,手術的死亡率是很高的,高到什麼地步呢?其最高紀錄是一刀幹掉了三個人。主刀醫生為病人截肢,一刀下去,被截肢的病人死了;劃傷了助手,助手傷口感染死了;順帶劃傷了自己的大腿,主刀醫生也死了。一刀,死亡率高達百分之三百。

女伯爵當然拒絕,但是禁不起醫生們苦口婆心的勸說,這些醫生拿出了種種證據來證明,女伯爵最近的症狀正在不斷惡化,不立刻手術的話,隻有死路一條。

“女伯爵大人,請您三思啊,如果現在不治療,毒素滲透到骨髓就沒救了啊!時間緊迫,還請您早做決定啊!”

“女伯爵大人,外傷可以愈合,但是毒素卻不會自己排除啊!更何況,這還是歐克的毒素啊!就算是最虔誠的祈禱,也隻能抑製住它分毫的擴散。”

“女伯爵大人,算我求求您了,要是治不好您的話,國王陛下會讓我們一塊陪葬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