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爾•查理曼海姆……”
愛德華有點苦澀的咀嚼著這個名字,一種異樣的感覺在他的心中蔓延開來。不是說因為自己的倔強終於還是要走到盡頭的苦澀,而是對於這個姓氏的感歎。現在,查理曼海姆的末裔終於不再是孤身一人了,至少終於有了一個人來和他共同延續這個姓氏。
雖然說,這個陪伴他一起承擔的人的血統來自李斯特蘭,她原本的姓氏源自於格拉摩根。這個他命中注定死敵的後裔,一想到這裏,愛德華又忍不住苦笑了起來。
“我說,還要我抱多久?”
“嗯?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有多久就抱多久。”
“好吧,你開心就好。好好享受你的假期吧,女士。至於婚禮什麼的,雖然我肯定沒有辦法公開你的身份,但是私下裏的話還是必須的,就請霍諾莉雅他們過來吧……”
愛德華自顧自念叨著,抱著肖爾念叨著。肖爾則笑著看著,愛德華其實並不適合成為一位國王吧,把他的偽裝一層層剝開,底下隱藏著的是其實是一個很婆婆媽媽的靈魂吧?如果他真的是一個喜歡玩弄陰謀的人,他真的會在這裏說著這些聽起來會讓人覺得好笑的話嗎?
除非他真的那麼會演戲,演到連自己都相信了。
所幸,愛德華並不是這樣的人。如果他是這樣的人,那麼別說是霍諾莉雅的一席話,就算是用強她也絕對不會答應這樁聯姻的吧?她已經走出一個地獄了,也絕對不會想走近第二個。
“陛下。”
“嗯?”
“你是個真正的騎士。”
“嗬嗬嗬……騎士嗎?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說,但是我跟騎士扯不上關係。”愛德華苦笑,他是個騎士?可能這就叫愛情濾鏡吧,他比自己更清楚自己是個什麼玩意。如果玩弄陰謀的人也配稱為真正的騎士,那這個形容詞未免也太不值錢了一點。
不過想想看,他還有個聖徒頭銜呢?嗬嗬,身上有個惡魔的聖徒,好吧這個詞也挺泛濫的。
“在我的家鄉,貴族是個除去了地位外以後一無所是的東西。他們除了爭權奪利玩弄陰謀和讓人惡心之外什麼都不會。在我的家鄉,在權力鬥爭中失敗的人,死亡才是最好的結局。勝利者會得意的玩弄著活下來的人,那些狂亂的貴族遊戲是正常人見了也會做噩夢的存在,而他們樂此不疲。”
愛德華感覺到了,那抱住自己的雙臂越發用力了。肖爾是毋庸置疑的失敗者,雖然愛德華從未聽她說起過她過去的故事,但是她血脈相連的仇人貴為伯爵,她卻流浪天涯,這已經能說明問題了。
愛德華並不能理解,自己到底把肖爾從什麼樣的命運裏解脫了出來,至少他沒有完全理解,這一切隻有肖爾清楚。
那是除非死去,否則隻能作為一絲不掛的玩物,被關進籠子,成為供人玩弄的奴隸,用她漂亮的臉蛋,傲人的身材去取悅主人,為他們提供一場又一場禁斷狂亂的貴族遊戲的命運。
是那個勝利者甚至會帶著滿足,在一旁舉杯觀賞,甚至還會興致勃勃討論如何為他製定長長的遊戲清單,直到最後一絲價值被榨幹悲慘死去的命運。
那是她用假死逃過了,但是永遠都會出現在噩夢之中,生怕哪一日自己僥幸逃過的陰影又卷土重來,令她重新墜入地獄的命運。
而現在,她把這個命運歸還給了那個女人。哈哈,那個被她切斷了一雙手臂,一雙小腿的女人,現在的你還有多大的價值?一位沒有價值卻坐在最富庶的位置上的女伯爵還能存在多久?被裝進瓶子裏當成一件可悲的裝飾還會離你多遠?
這一切,全部源自於眼前這個男人。他有的時候很聰明,有的時候卻笨的讓人心疼。
肖爾突然湊近,愛德華還沒有反應過來,臉頰就已經忠實傳來了溫暖與濕熱的觸感。愛德華敢打賭,自己那天天扔在外麵風餐露宿日曬雨淋的臉應該沒啥好觸感,可是肖爾卻臉帶著紅雲,帶著會讓人沉浸其中的笑容。
“介意抱我去休息嗎?親愛的?”
“呃……不……不勝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