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生生在家裏休息了一兩天,沒管班群裏麵如何討論期末考試的答案或者是可能出現的成績抑或排名,她潛心休息,就好像是修行一般。
袁強和母親還是一樣,如同陌生的房客一般在屋頂之下生活著。
清晨,袁強會起得很早,他會在袁生生的臥室門外站一會,然後將門打開一個小縫,看一眼袁生生是否起床,或者還在熟睡之中。袁強起得很早,通常天還沒有吐白的時候袁強就依舊準備出門了,袁生生睡眠不好,甚至可以說很差,尤其是在家裏的時候,於是每天早上袁強悄悄打開門的時候,袁生生通常都是醒著的,她會睜開雙眼,眼睛之中還帶著紅血絲,她會按耐住自己想要翻身的欲望,默默地不動,將呼吸也放輕,直到袁強關上門,並且離開家。
那聲輕微的關門聲會清晰地進入袁生生的大腦,然後她才終於沉穩地睡去。
田潤瓊通常在袁強出門之後起床,她也會悄悄來看一眼袁生生,然後悄悄關上門。田潤瓊會在廚房蒸一碗雞蛋羹,然後在表麵撒上一點幹核桃和花生,淋上一點煮熱了的醬油,最後將碗放進蒸籠裏麵,蒸汽的餘熱會讓雞蛋保溫,直到袁生生起床。
至於田潤瓊自己吃什麼,那她自己大概也是不在意的。
等到袁生生享受了大概五六個小時的睡眠的時候,她也就醒了,即便她再想入睡,閉上眼睛也已經精神得很,睡不著了。
袁生生會起床,然後拿上一張濕的抹布,將雞蛋羹端出來,接著坐在餐桌前,慢慢地吃完。
這兩天,田潤瓊都會在早上坐在客廳茶幾邊上,對著一張小鏡子,在自己臉上塗抹一些紅潤。
她會把藏在桌子抽屜裏麵的那些化妝品拿出來,然後一瓶一瓶地擺放好,接著按著自己已經演練過的順序小心地打開每一個瓶子,然後輕輕地擠出或者滴下少許,如同捧著露水一般地抹在自己的臉上。
她轉過來,問袁生生:“媽媽這樣好看嗎?”
袁生生會站起來,走過去,然後拿起一塊柔軟的化妝蛋,袁生生知道這是什麼,因為她宿舍有一個女生每天都會很早起來化妝,夜裏又會不斷和身邊的人聊這些,袁生生偷偷摸摸看過她化妝,袁生生把每一個步驟都記下來。
“好看的。”袁生生說,然後她會輕輕把母親臉上不均勻的地方慢慢抹開。
她不會問媽媽要去什麼地方,她知道媽媽晚上會回到家。
在袁強交接班之前,那個比媽媽小了大約十歲的男人,於夢華會笑著送媽媽回家。
齊叔叔問袁生生這個暑假還有時間給他女兒補課嗎。
袁生生說了謝謝,然後拒絕了,她說,她快要高考了,要盡全力學習才行。
齊叔叔給她發了兩百塊的紅包,讓她去買學習用品。
袁生生收下了,然後她還是隻能說謝謝。
在暑假的第一個周五,也就是放假的第三天,ktv的老板給袁生生發消息,叫她去上班了。
袁生生那天仔仔細細地修剪了自己額頭前的碎發,然後看著空空的家,她拿上手機,背上裝著一本單詞本的小包,出發了。
ktv開在一個商圈步行街的邊上,在一棟大廈裏麵。
袁生生聽說,她聽同事說,這個大廈曾經有一個女生被殺害,然後被肢解,屍體被裝在一個紅色行李箱裏麵,接著被丟棄在頂樓,直到有一天大廈安全檢查,這個消失了的姑娘才被發現。
ktv的總管,也就是那天麵試袁生生的男人讓這些人管住自己的嘴,不要張著個嘴,像鴨子一樣亂叫喚。
然後他笑著走到袁生生的邊上,問她:
“袁生生,最近還適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