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倫端來的是幾個小橘子,還有一個大號芒果,幾塊巧克力奶糖。
書桌就在床邊上,所以裴倫拆開一個奶糖塞進袁生生嘴裏,接著開始剝橘子。
“怎麼上來了?”袁生生問。
“你在這裏啊,”裴倫說,“我和親戚們都不熟,我還是比較喜歡你。”
袁生生笑,裝模作樣點點頭。
“這樣哦,那我想吃芒果,可不可以幫我削一下呢?”
“可以可以,完全可以,樂意至極。”裴倫從抽屜裏麵摸出一把小水果刀,把奶糖和橘子放到盤子外,開始給芒果削皮切塊。
“趁著你現在還能吃芒果,多吃些好。”
“什麼意思?”袁生生問。
裴倫說:“以後,大概你二十多的時候就會忽然自己發現自己對芒果過敏,一吃就癢的難受。”
裴倫說著歎了口氣。
袁生生湊近點,她的手肘壓在桌子上,撐起自己的下巴。
“還有其他的嗎?”
裴倫說:“我想想。芒果吃了癢,尤其是芒果幹,吃了最癢,簡直是癢癢幹!桑椹也過敏,吃了下巴會青,要消好幾天呢,紫色的水果有的過敏有的不過敏,所以你就幹脆不吃紫色的水果了。”
說著,芒果已經削完。裴倫帶著小刀去洗了手回來,中途她還下樓帶了兩個小小的水果叉。
“要不,我們看點什麼吧!我和媽媽說了,我們吃晚飯的時候再出去。”裴倫說。
“看什麼?看電影嗎?會不會太長了?”袁生生說。
裴倫說:“我前段時間選了好多電影,我們看一個時間短的。”
說著,裴倫就把窗簾拉上,把床頭小夜燈打開,又把她買來的投影儀打開。
淡淡的燈光,一下就讓袁生生想起那個晚上。
電影剛剛播了幾分鍾,袁生生就鑽到裴倫的懷裏。
“裴倫。”她輕聲呼喊。
“嗯?”裴倫應答。
“我們現在,算是什麼關係?”袁生生問。
裴倫認真說:“生生你想我們是什麼關係我們就是什麼關係。”
袁生生伸出手卷裴倫的發梢。
“那我要說我們是戀人關係,豈不是連紀念日都不知道在哪天?那我要是說我們是朋友關係,那我們又要什麼時候在一起呢?”
裴倫說:“那我們就是曖昧關係,你主動親吻我的那一天就是我們的紀念日。”
晚飯的時候,家裏麵熱鬧得不行,嘰嘰喳喳亂跑的小孩,坐在沙發上吹牛的老男人,圍在床邊聊家常的女人,沒事就要說兩句的“媒婆”。
袁生生沒想到,裴倫家的年是這樣子的。
電視劇裏麵的春晚少有袁生生熟悉的臉孔,有個小姑娘在和袁生生推銷自己的遊戲。
忽然站起來一個女人,她揮揮手,說幾句話,就組了一個牌局。
他們把麻將桌拉出來,在客廳一角有了自己嬉鬧的天地。
大約晚上十一點多的時候,除了打麻將的幾個人和小年輕外,親戚都去睡覺了。三樓的客房都被提前收拾了出來。
小年輕們守在電視機前,也不是在看春晚,他們抱著手機,搶著紅包,要等新年到來。
裴倫拉著袁生生悄悄回了臥室。
上樓上到一半,被袁生生媽媽叫住了。
媽媽把她們倆又拽進書房,在書房的門口,她掏出兩個厚厚的紅包,分別塞給袁生生和裴倫。
裴倫是笑著收下了,袁生生卻被嚇了一大跳,她忙著說自己不需要,說什麼都不肯收下。
媽媽的動作強勢,強硬地把紅包塞進了袁生生口袋。
“就當我多了一個女兒吧。”她說。
袁生生疑惑地看了一樣哈哈笑的裴倫。
兩個人回到臥室,各自洗了澡。
袁生生拆開紅包,一看有好多錢,心裏麵直直唾棄自己。
裴倫打開投影儀,還是放著春晚。
快要跨過新年的時候,裴倫說:“新年快樂,生生。”
袁生生扯過裴倫的身子,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個重重的吻,她撬開裴倫的牙關,要同她熱烈的親吻。
電視機裏倒計時著。
那聲新年快樂之後,袁生生鬆開口。
“就今天。”她說,“今天就是我們的紀念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