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生生本來覺得裴倫家裏的年大概有更多的紅色,可是她卻沒有什麼感覺。
裴倫家裏一切都還是那股素色。
一直到大年三十的時候,家裏麵才熱鬧了起來。
一大早的時候,裴倫的爸爸就在敲門。
“起床啦!兩個小姑娘。”
裴倫捂住耳朵,想摸摸身旁的袁生生卻摸了個空。她睜開雙眼,一看,裴倫在書桌前看書呢。
“知道啦!”裴倫高聲呼喊。
“快點哦!裴倫幺兒你才是愛賴床的那個,趕快趕快,吃了早飯要做事了。”
裴倫又高聲說了句知道了。
她扯過被子又捂住自己的腦袋。
“別睡懶覺了!今天可是大年三十。”袁生生放下手中的書,走過去,拍拍那顆埋在被窩裏圓圓的腦袋。
嘩一下,裴倫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偷襲一樣親吻上袁生生的臉頰,又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寶貝,你的臉真香。”
裴倫嘻嘻笑,掀開被子下床,走向浴室。
袁生生紅著臉愣了一下。
她兩隻手拍拍自己的臉頰,然後走到衣櫃前,隨意給自己套了一身衣裳。
說起來,她和裴倫現在算什麼關係呢?她們以前,或者說,上一次是什麼關係呢?是戀人嗎?是情人吧。
那現在呢?
自從那次在裴倫租的房子那裏有了那一晚的接觸,她總覺得兩個人的關係就好像在打哈哈一樣,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個明白的話。
裴倫不說,她說明白卻又不明白。但自己不說,她卻很明白。
曾經,她覺得現在不適合談戀愛,不論是年齡還是心境都不適合。可是當她慢慢發現裴倫不一樣,而且格外地與眾不同之後,她又覺得自己瘋狂地想和裴倫在一起。
她們本來就是情人不是嗎?
書房上擺了一疊紅紙,又準備了筆墨。
袁生生和裴倫剛下樓,就被裴倫媽媽叫到書房。說,讓她們兩個人每個人都寫個福字,再寫個對聯。一副呢就貼租的房子那裏,一副呢就貼家裏。
裴倫一聽,拿起筆刷刷就寫了起來。
袁生生以為她鬼畫符,仔細一看卻發現還算不錯,至少看著漂漂亮亮。
倒是袁生生自己上手吧,那個字呢,說醜也不醜,但是不好看。她的字一橫一豎畫的方方正正,像小孩寫的。
裴倫對此表示:“我這是肌肉記憶。”
裴倫把袁生生那副字收起來。
“貼租的房子那邊去,以後你來就看見,嘻嘻。”她說。
裴倫風風火火地帶著自己的字,路上拐了個板凳,衝到大門。
她站在凳子上,用手扶正對聯。
“怎麼樣?正嗎?”
袁生生搖搖頭。
“太歪了,左邊往上一點。”
“這樣?”
“多了多了,回來點。”
兩個人把福字和對聯貼完。
袁生生看裴倫還拿著一小張四四方方的“福”。
她問:“這個是?”
裴倫也不說,她抓著袁生生走到客廳,把那福字啪一下貼到垃圾桶上。
“垃圾桶和水缸要貼倒福,我家隻有垃圾桶,”裴倫說,“今年的事情就這樣過吧,好壞都已經是過去,明天就是新年!一切都是新的了。”
“嗯,好壞都是過去了。”袁生生說。
裴倫的爸爸媽媽在花園掛了兩個小巧的紅燈籠。
等把買來的剪紙也貼好之後,四個人就圍坐在餐桌上包著餃子。
袁生生和裴倫包的餃子都是小個小個的,可可愛愛。
下午時候,家裏來了許多親戚。
袁生生不認識,她覺得有些尷尬,於是坐回了臥室,她也不讀書了,而是用手機玩玩小遊戲。
屋外的陽光真的是亮的有些刺眼了,打在玻璃上。
手機忽然響了,是媽媽打了電話來。
媽媽問袁生生要不要去於叔叔那裏過年。
袁生生說不用了,她在哪裏都是一樣,都是一個人。
她掛斷電話。
門在此刻被打開。裴倫進來,關上門,走到袁生生身後。
她把手裏端著的盤子放在書桌上,然後坐在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