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兩個?”我和艾慕又一次麵麵相覷。按這死法,多少人都不夠祭河的。
“那後來呢?”我問。
“後來?發生這樣的事,不管是不是官府,誰還敢下水去查啊。據說是掛了一段時間的懸賞,想看看有沒有藝高人膽大的敢下去,後來沒人來,就不了了之了唄。”他說到這裏,又吸了一口煙,我突然感覺整個人慣性往前衝了一衝,車停下來了。
“行了,下車吧,到了。”師傅將手伸出車窗彈了彈煙頭,扭頭眯縫著眼,朝我倆低聲道,“現在這地方還一年死兩個,希望你們能把這事結束吧。”其實我還想問問後來還有沒有發生其他的事情,但這司機師傅自己說了一路,像是已經過夠了癮了,緊著下逐客令,無奈之下,我和艾慕隻能不情不願地給了錢,下了車,往三龍橋去。
這會兒,天已將暗,三龍橋邊不少人三三兩兩地拿著東西往西邊走,像是忙了一日的倦鳥尋巢歸去。路邊的欄杆上、電線杆上站著三兩隻黑色的鳥,也不知是什麼品種,立在那上頭,一動也不動,鳥頭朝著西邊,望著餘暉,淒淒涼涼的模樣,不知在想些什麼。
走出百來米,我和艾慕誰都沒有說話,我倆此時心中可都不輕鬆。若是真如那個司機說的,這北行河下麵一定是有東西的,而且絕對不會是什麼普通玩意兒,一個不留神就能把我留在裏麵當水大棒的。咱們這次去,也未必能把這事了解,更何況,我們現在真是可以說是前有狼,後有虎,那四眼田雞回頭在齊爺那找不著我們,肯定會來這裏蹲我們。
我能想到,艾慕,定然更能想到。
“葉宗,你傷口還疼不?”我正走著神,艾慕突然靠近過來,問我。
我微怔,反應過來立馬回道:“還好了,不去想的話也不會太疼。”
“那就好。”
沉默,又是一陣尷尬的沉默。
我尋了個話頭,像是無意識地在回避那個可怕的話題,我說:“你覺得三龍破是什麼意思?”
可她好像沒聽到一樣,一言不發又走了幾步。“怎麼了?”我追上去,她這才看向我:“你看,天黑了。”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讓我很是疑惑,不禁將目光從她臉上移開,望向前方,是的,天是黑了,而這個地方,天黑了能看見什麼,我比誰都清楚。
一想到那些東西,我就覺得脖後一涼。
隨即是一疼。
幾乎是同一時間,耳膜又是一震,靠我極近的艾慕突然尖叫起來,我嚇得一哆嗦,全然無暇去看我脖子怎麼了,就在我剛要去看她怎麼一回事的時候,艾慕忽又驚呼一聲,整個人往後一倒。這下我反應過來了,大吼一聲:“什麼人?”旋而看去,不是那像個蒼蠅似的四眼田雞,又是誰呢?
他手下一個大漢,剛才拽著艾慕的衣裳把她拉了過去,此時正和另一個大漢,一同扣著她。
我怒極反笑:“你這四眼,做事能不能有點分寸,大家都是來走單的,你想綁架我們不成?”
那四眼真不虧是臉皮極厚,這情景還能擺出一副笑容滿麵的模樣:“葉師傅你多慮了,我怎麼會綁架這種事情,這可是犯罪了呀。我隻不過是怕你倆回頭又不肯帶我玩,而且我看艾師傅走累了,找兩個人扶著她……等這兒的事情都搞定了,我自然還會送她回酒店的……喲?”他說著話,四隻眼大概是瞄到了我身上已經滲出來的血跡,嘴角一揚:“葉師傅,你傷口崩了,要不,我也叫兩個人扶著你?”
我懶得理他,三兩步跨過去要將艾慕拉回來,可那兩個人擋在我麵前,我又是個病號,當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葉宗,沒事,走吧,他們不敢對我怎麼樣。除非他們劉家不想在道上混了。”艾慕咬著牙狠狠地對我說。我真是哭笑不得,這姑娘,長著一張娃娃臉,說出這樣的話,說實話,並沒有什麼殺傷力,不過我也確信這四眼不敢對她下狠手,也隻能咬咬牙,扭頭繼續往三龍橋走。而四眼他們,就“押”著艾慕跟在我後頭。㊣ωWW.メ伍2⓪メS.С○м҈
“葉師傅,怎麼樣?一會兒有什麼好主意了嗎?那麼多東西要一起帶路,可不是這麼簡單的。”四眼在我後頭絮絮叨叨個不停,跟隻蒼蠅一般無二。
見我不理他,他又三兩步快步走到了我身邊,大手一揮,搭在了我的肩頭,“額!”他的體重一下落在我左邊,扯到了我心口上的傷口,我輕哼一聲,往右邊挪了兩步想躲開他,可他依然靠在我身上。
我不耐煩了:“你他媽煩不煩?跟你很熟?把你的手給老子拿開。”正常人被人這麼不客氣地罵兩句,怎麼也會不高興吧,偏這貨就不是個正常人,他既然靠著我,還打開了話匣子,得意地跟我分享起了他在這裏最近所收集到的一些情報、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