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覺他所說的我們基本都已經掌握了,而我們從出租車司機那邊得到的消息他壓根不知道,我自然也不會告訴他,這四眼也不知是看透我的想法還是什麼,一張大臉,微微低下,硬是湊到了我的麵前,他的鼻子幾乎要頂到我的鼻子上:“葉師傅,你不會是知道些什麼重要的東西,沒告訴大家吧?”
“嗬,”我冷笑,“劉大師您都不知道的,我怎麼會知道呢?”
“那倒是,”四眼得意一笑,“哦對了,還有個消息忘了說了,你們怕是還不知道這邊的東西,叫什麼名字吧?我跟你們說,叫生樁。”
“生樁!?”我還沒說話,身後的艾慕突然喊了出來,從她的聲音中,我仿佛聽到了一些除了疑惑之外的東西。
我側頭看了看她,不禁問:“什麼生樁?”
四眼聽到我問這個問題,露出了困惑的表情,看著我:“沒想到姬師傅的徒弟,近年來行業裏風頭無兩的人物,不知道什麼是生樁?”
這下子我百分百確定他把我認錯了,我也懶得解釋。他倒是自顧自給我解釋了起來:“生樁嘛,在以前不算少見。古人信奉神鬼,往往每年都會進行祭祀活動。收成好了,國泰民安了,就祭祀感激上蒼,收成不好了,洪澇災荒了,就祭祀祈求上蒼庇佑。這三龍橋以前也叫龍爺橋,聽說早些年發生過一些怪事,至於是什麼就不太清楚了,反正後來就一直死人,數量還挺大。所有人都拿這事兒沒辦法。有一年,這地兒來了個人,神神叨叨,但是身上沒帶什麼行裏的吃飯的家夥什,就拿了一根不長不短的棍兒,用破布包著。不像個帶路的,也不像個地輿生,但是一到龍爺橋邊上,隻站定看上了兩眼,就說這地方死了不少人。當時這地方聽說是沒兩天就要死個把人的,大家都苦於此,一聽有人一語中的,很快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連官府都找上了這人。問他怎麼辦才能解決。那人也是個人物,上來旁的話沒有,就幾個字:以命換命。他的意思就是每年進行一場祭祀,用活人祭奠河裏的‘河神’。不過這種祭奠和以前聽說過的不一樣,不是將祭品丟到河水裏,而且要埋在龍爺橋兩個橋墩旁邊,做活人樁子,打進地裏,這樣橋墩才不容易塌。”
“塌?”我瞧了他一眼。他聳聳肩:“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說橋墩不會塌。”
我麵上沒做什麼表現,但心裏卻如狂風暴雨,這事他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啊!那個人絕對是有道行的,因為那龍爺橋的橋墩曾經裂過,半塌過!也就是那一次,被人發現了橋下河裏頭有東西!打生樁恐怕是為了用活人來安撫水裏麵的東西,讓它不要隨便找人了。
雖說這確實是個法子,死的人也少了很多,但是,誰願意自己,或是親人朋友去做這一年兩個的“生樁”呢?
從這個角度上來說,這人可算不上什麼好人。他們都算不上什麼好人,用別人的命,換自己的命,用兩條命換更多的命,合理,但自私。
見我眉頭緊皺,四眼又拍了拍我的左肩:“葉師傅,你也不用太擔心了,那些東西應該是沒什麼能力的,就是數量比較多,帶路起來麻煩。”
“你別當別人都是傻子,這麼容易,你自己為什麼不去解決?纏著我們做什麼?”被我說中了,他卻依然麵色不改,“啊呀,我這不是先看看情況嘛,可不能貿然出手,前天夜裏,要不是有你們幾個,我也不會知道這些東西是個什麼情況。”
他這話吸引了我的注意:“什麼前天?你什麼意思?”
“哦,就是那張紙條。”他笑著說,眼中卻無絲毫笑意,這人的眼神讓人看得十分不舒服,仿佛從來不把眼前的人當作人,而是在看一樣物件,一樣有利用價值的東西,“被人害死的東西最恨的不就是害死他們的人或是行為了,這些東西在這都上百年了吧,早就沒意識,隻剩下執念了,一個好好的人,被活生生砍掉手腳,做成了人樁,再在活著的時候埋進土裏,估計那會兒還沒死透呢吧,等泥土蓋過臉,蓋過頭頂,想掙紮,又沒手又沒腳的,隻能等死,死前最後能看見的就是那些在外頭,跪伏在地上的,期待著用他們的命就能保住自己的命的老百姓了唄。”
我渾身一涼,昨天讓我們跪伏而出的紙條竟是他寫的,他這麼做隻為了看看生樁看到有人跪伏會做出什麼來。
他看著我的表情,像是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好像對差點害死我們的事情毫無愧疚之意。他看著我,似乎在等待著我說些什麼,或是在等待我發作。
不過我沒有,因為我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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