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上我依然沒給他好臉色看,無論他對我說什麼話,我始終都是一副愛答不理的狀態,我正在心裏頭盤算著,可不能叫這四眼看出任何破綻。小爺我這次讓他坑得不輕,我自然要讓這四眼田雞知道老子也不是好惹的,身邊有我朋友這把坑人好手,坑人的技術,我學著,沒有十成功力,怎麼說也有一小半了吧。
如此做著盤算,我腳下的速度也快了不少,他們自然是緊緊跟著我,故很快,我們一行人就到了北行河,三龍橋。
我抬手看了看時間,七點不到一刻。太陽方落山,天地入玄,萬物齊喑。歸鳥想必此刻也已經回了巢,三三倆倆團坐在一起,用油綠的眼,看著河邊的一行人……
四眼此時也看了看他手上看起來價值不菲的名表,陰陽怪氣道:“哎呀,才七點不到,時間還早呢,葉師傅,您準備先做什麼呢?”
我瞥了他一眼,低聲:“等啊,不然幹什麼?去旁邊地裏給你媽找靈芝?”
他還是不氣不惱,皮笑肉不笑地看我,隻是沒接話,不過這回他手下的幾個大漢不樂意了,叫囂著要上來揍我。我自然是不怕,我就不信他們能打我,我現在就是個病號,他們敢碰我,我就敢躺在地上不起來。我要是沒了行動力,他們來這兒的目的就達不成了。所以我繼續嘲諷他們:“喲,急了,敢情各位一個媽呀?”既然臉皮都已經撕破了,那就不要怪我嘴臭了,想當年,小爺我這張嘴,可是出了名的臭。
四眼的笑容這下是真的漸漸冷下來:“葉師傅,希望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辭。”我嗬嗬一笑,我說你別管我注不注意言辭,你隻管注意看旁邊地裏有沒有你要的靈芝。
見我不買帳,他的臉已經黑到了極點。這下,這隻蒼蠅終於不再在我耳邊唧唧歪歪,把我一人丟在原地,他轉身和他的爪牙站一塊兒去了。而我心裏也清楚,今天晚上不管我能不能解決這個問題,這四眼田雞都不會叫我好過。WwWx520xs.com
我看了一眼艾慕,那幾個大漢現在倒是沒抓著她,隻是還站在她身邊,沒有離開。
我心中開始算計。我先是走到北行河的邊上,來回踱步,又用手電往地上反複照,遠遠看上去就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一樣,他們的注意力都讓我吸引過來了。然後我找了個機會,喚了聲:“艾慕,你來一下。”果然,這下他們沒有攔她,由著她跑到我這邊。看她跑向我,我這才抬手看表,剛才在河邊探查花了不少時間,此時,已經將近夜裏十一點。
“怎麼了?”艾慕走過來便關切地問。
我此時蹲在地上,雙目一瞬不瞬地盯著眼前發黑的河水。我叫她過來也並非完全是裝模作樣想讓她脫離開那些人,我擱這觀察了這麼老半天,就在兩分鍾前,我發現了一個特殊之處。
先前天色未全暗,附近居民家的燈光還沒有都亮起來,但是到了八點之後,燈光逐個亮了,一些近的房屋的光倒映在河水中,給這漆黑得如同幽冥流淌而來的北行河帶來了一點煙火氣。但現在,時間臨近半夜十一點,很多戶人家開始關燈睡覺,黑水河中的光亮開始逐漸減少,此時再看,我忽然察覺到了一絲剛才沒有注意到的問題。
我跟艾慕同時蹲在地上,我吃力地換了個舒服點的動作,隨即把手電筒的光直照地麵上,另一隻手在土上指著,遠看就像在把地上的發現告知她一樣。而實際上我是把我在水中的發現悄悄告訴了艾慕,她皺著眉頭在泥地和河麵上來回打量半晌,隨即點了點頭,又看似不經意地回頭看了看劉高德那夥人,發現他們雖是離我們老遠,但一個個都緊緊盯著我們,耳朵也豎得老高,想要窺探我剛才跟艾慕說的話。
艾慕收回目光,我倆又同時盯著泥地,她小聲說:“你說的不錯,這幾個光點確實有點異樣。”
從剛才十點半過後,水麵上的燈光開始減少,不少人家都關燈歇息了,因此河麵上光點減少,也沒那麼叫人眼花繚亂了,所以我從剩下的光點上看出了其中有幾個點與其他的光點都不一樣。尋常燈光反射的光點都是小小一點,在流動的河水中拉出一道長影子,可這幾個光點特別大,看上去是有幾個大燈組合而成的,而且燈光發白,不是尋常人家用的暖黃燈光,照理說,這地方的居民怎麼會去裝這種類型的燈?我也起身找過這幾個反光的點是哪間屋子的,發現這幾個光點確實是一種三盞白燈組合而成的燈管,它們所在的那幾棟房子也挺怪,分布在河岸兩邊。這三原地區地屬偏僻,周遭有土山,並未發展得過於現代化,附近的房子有許多老式建築,和我們上海郊區一些本地人住的私房大致相同,大多是平頂的房子,當然也有一些懸山頂的,這種房子的頂部是不會再建其他東西的,更不會加裝燈管,而我細數之下,有七間房屋,平頂、懸山皆有,它們的頂上還有一個高高凸起的尖狀物,像是尖型的煙囪,大燈就在尖狀物頂。□□時,乍一看很難察覺,可如今再看,別扭異常,問題就在於,地處偏僻,坐落於山下的房子為什麼要假裝如此的大燈,而且這幾個大燈所照位置不一,似乎還是互相照應著,另外,這幾個光點的排列位置有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