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留在身體裏的酒精一陣陣燒灼著裴星渺的大腦,加上被季宵胡攪蠻纏的質問,裴星渺完全沒覺得夏時衍的稱呼有什麼問題,他看向季宵的眸光出奇的冰冷,回答夏時衍的聲音卻是溫柔的。
“沒事,你洗你的。”
“我……”夏時衍有點擔心,影子依舊映在磨砂門上,將他的猶豫顯露無疑。
“聽話。”裴星渺揉揉脹痛的額角,不假思索出口。
即使難受,他對待夏時衍時也沒帶上任何不耐,反倒多了幾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影子晃動幾下,而後走開了,水聲再次響起,頂著裴星渺冰冷的眼神,季宵的怒火仿佛被那水流瞬間澆滅,從頭到腳竄出一股涼意。
除了家裏人,他從未在誰麵前怵過,裴星渺明明比他小五歲,兩人身高相近,可他莫名覺得比裴星渺矮了一個頭,不止是身高,還有讓人喘不過氣的氣勢。
同樣的感覺,他在夏時衍身上也感受過。
他也從未聽過裴星渺用那樣的語氣跟自己說話。
從憤怒轉化為不甘隻用短短數秒的時間,季宵僵硬在原地,隻覺得自己今晚的舉動像個跳梁小醜。
“你他媽……”他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裴星渺平靜道:“有話就說完,我討厭別人吞吞吐吐。”
“他是誰?你是不是早就和他好了?”
揍完季宵後,裴星渺就不打算在季宵麵前扮演純良無害了,他幾乎是厭惡的開口,“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裏聽到的謠言,但這些都與你無關。”
“與我無關?”季宵深吸氣,狠狠瞪著裴星渺。
裴星渺被吵醒時隻穿著一件單薄的毛衣,覺得冷了便撿起沙發上的睡袍往身上套,他沒管身後的季宵,假裝他不存在。
裴星渺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下的,依稀記得睡前應該是躺在沙發裏的,是夏時衍搬他去床上的?
季宵一臉哀怨盯著裴星渺,他最近厭煩了別人送來的人,剛準備早睡,就接到了朋友的電話。
他朋友今晚剛好在酒店招待人,出去上廁所的時候撞見裴星渺和一個男生摟摟抱抱地走進了房間裏。
“宵哥,你和那個什麼星渺不是好好的嗎?他不是整天望眼欲穿地纏著你嗎?怎麼你小情人跟別人跑了你還不知道?”
“我看他們那個親熱勁啊,這你都能忍得下去?”
朋友帶著醉意,說話不加收斂,專往人心窩裏戳,硬是把一頂綠油油的帽子往他頭上戴。
季宵讓楊希給裴星渺塞雷劇,他是知道裴星渺最近在劇組拍戲的。
可他沒想到,短短一個月不到,裴星渺就給他招惹出這種事情。
聽朋友說,裴星渺和那個人在走廊上就拉扯不清,這到了房間裏指不定會做出什麼更下流的事情。
嗬,裴星渺裝得一副清高樣,不給他上,就眼巴巴湊上去給別人上?
他倒要看看對方是誰!
季宵生氣地掛掉電話,越想越躺不住,抓起衣服就往朋友說的那個酒店趕。
那酒店是季宵朋友開的,讓前台翻資料就知道裴星渺住哪個房間。
稀裏糊塗地趕過來,打開房門到劈頭蓋臉質問,一切都很完美。
季宵想象中的裴星渺應該是滿臉惶恐跟他道歉,怎麼都不該是他被晾在一旁的局麵。
剛熄滅的火氣被裴星渺的無視再次點燃,季宵氣不打一處來,好在他知道不能節外生枝的道理,將門一關才吼道:“我倒要看看,你金屋裏藏的到底是什麼阿嬌。”
話音落下,季宵就衝向浴室。
夏時衍絕對不能出現在季宵麵前,以那家夥的色心,夏時衍還不被季宵吃幹抹淨了。
在他決定做惡人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無論如何都要斬斷主角攻受紅線的準備。
裴星渺快速抓過沙發上的抱枕就往季宵的後背砸。
季宵‘哎喲’一聲,怔愣的間隙裴星渺已經站在浴室前,他心火旺盛,上前想要推開裴星渺。
夏時衍徹底待不住了,一把打開浴室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