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些話的我,不敢睜開雙眼。
如果我是林清暉,一定會手刃了眼前這個曾口口聲聲說愛我的女人吧。
我悔恨交加又膽戰心驚地等了很久,但並沒有聽到他的罵聲,他更沒有動手打我。
我睜開眼,看到林清暉仍舊站在原地。而我的淚水,已經在眼眶中打轉。
就這樣,我們隔著一米多遠,相互看著對方。
終於,他先開了口。
“你的手是怎麼回事?”
當他問出這句話,我眼中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止不住地流。一開始,我是小聲地嗚咽,可到後來,再也忍不住,我呆立在那裏,像個孤獨的傻子,嚎啕大哭起來。
看我痛哭不止,林清暉歎口氣,走到我跟前,輕輕抬起了我的手臂。
“這麼嚇人,”他皺著眉頭盯著我的手腕,“在這裏纏這麼厚,你怎麼了?割腕嗎?”
我抬起頭看他,不說話,我第一次有了在他麵前狠狠哭一頓的念頭。
五年了,他離開我五年了,我不敢在他麵前流露出一絲柔弱,因為那樣會令他更為不齒!
可現在我走投無路了,他沒有嘲諷我,這是不是代表了他允許我這個逃兵在他麵前痛快地哭一場?
我輕輕放下手,試探地拽住了他的袖口——曾經,我偷偷藏起過他的袖扣,又憤怒地還給了他。
“你到底怎麼了?”不知為何,他的聲音聽起來竟有些溫柔,一定是我傷口太疼,才會產生這樣的幻覺。
“我威脅了鄭安晟。”我終於說出了真相。
雖然他外表依舊很鎮定,但我還是從他的目光中捕捉到了一絲震驚。
“威脅?拿什麼?你的命嗎?”他又舉起我的手,眼神滿是探究。
我搖搖頭,又點點頭,大氣不敢出,說不出是因為害怕還是緊張。
他歎了口氣,緊緊閉上雙眼,看起來是要發火,可我也不太確定。
他會罵我蠢的吧?
就算他不愛我,但鬧出這麼大動靜,也會給他、給華清帶來很多麻煩的。
這是毋庸置疑的。
我低下頭,準備好挨罵。
可下一秒,他竟輕輕地靠近了我,然後將我抱入了懷中。
他的懷抱那麼溫暖,竟讓我產生了從未離開過他的錯覺。
而我,也終於將剩下的淚水一股腦兒流了個幹淨。
當我終於平靜下來時,聽他說道:“本子被偷了,還可以再寫,無非就是幾個月的時間,大不了再等一年;但命沒了,就什麼都完了。”
我在他懷裏點點頭。
“當初我被人砍傷得那麼嚴重,都沒有想過‘死了算了’。我被救到手術室的時候,心裏想的都是,我要活下來。”
聽到他說起往事,我也忍不住唏噓:“還好吳平菲難逃法網,他找的替死鬼翻了供,她也要在獄中待上好一陣子了。“
可林清暉卻冷笑一聲,看起來十分不以為然。
“怎麼了?我記得你不恨她的。難道覺得這樣的結果還不足以讓你出了那口惡氣?”
“這樣的結果?你真得認為是吳平菲鐵了心要殺我?”
他的反問令我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