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吃一驚,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平菲姐現在”她的刑期很長,就算表現良好有減刑,也不可能現在就出獄。
“她還在那裏,”吳平芳點點頭,隱晦地表達了高牆之內的地方。
眼前的一切讓我感到有些迷茫,為什麼林清暉曾經的妻妹會出現在這裏?
許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吳平芳對我說:“如果葉小姐方便,可以借一步說話嗎?清暉需要休息。”說著,她不放心似地扭頭看了一眼。
雖然此刻好奇心爆棚,但我還是竭力壓製了住。
我不是小孩子了,不應該任性。
“不了,麻煩您照顧清、麻煩您先照顧林先生吧。”
我突然意識到自己沒有資格親密地喊出“清暉”二字,正如我沒有絲毫的立場去感謝吳平芳,她尚且曾經是林清暉的妻妹,而我呢?
就算我在他身邊那麼久;
就算我們攜手完成一部又一部佳作,享譽中外;
就算他不惜為我去得罪權貴、甚至做一些違規的事;
就算我們曾經有了共同的寶寶
可我始終沒有一個名分。
作為他旗下的演員,我兩次被解約;
如今我擁有了華清,他卻退得幹幹淨淨。
於公於私,我都和他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了。
這個病房內,有我的存在,確實顯得尷尬而吵鬧。適才的我,竟還大言不慚說要做飯給他吃?
我可是說過“我隻要林清暉去死”的女人啊!
落魄離開醫院,我回到了自己那套小房子中。
諷刺的是,連這套房子,都是林清暉一手幫我置辦的。
以前我總嫌棄這房子小而舊,如今卻在這裏真實感受到了溫暖。
紐約的夏天與北京不同,被許多人詬病的悶濕卻是我最喜歡的。翌日清晨,我起了個大早,跑了兩個中國超市才找到熬一碗粘糯香粥最基本的食材。林清暉對吃的一向講究得很,最喜歡粥裏放些下足了功夫、能讓人回味無窮的東西,碾碎了的鴨蛋黃,切得極細的青菜絲、純手工現炒磨好的新鮮肉鬆我忙活了整整四個鍾頭才熬好了一小鍋粥,爭分奪秒地裝進餐盒,抓起背包我就朝醫院趕去。
再次出現在他病房的門口,我發現門虛掩著,輕輕推開,並沒有被察覺——他負手立在窗前,正朝外凝視著,我這才發現他身上的病號服著實寬大了些。
吳平芳並不在,或許是因事短暫離開了。
我想著把粥偷偷放到病床一旁的小餐桌上就退出來,可剛走進一步,竟不小心撞到了門,肩膀吃痛,愣是忍不住“哼”了一聲。
他立刻扭頭看了過來,看到我的那一刻,輕輕蹙了眉。
動作雖極輕,還是被我看到了。
真真切切。
正在我以為又會被冷眼相待時,他竟開口說話了:“你不必再來的。”
“嗯。”我順著他應了,也沒做解釋,更沒勸他,隻是把餐盒放了過去。
“這樣平芳姐就不用辛苦地找合適的粥店了,也可以更好地照顧你。”我卑微又可憐地補充著,身體卻開始微微發抖。
“平芳姐?你沒資格那麼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