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顏姐,”良久,他終於又開了口,“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讓我再考慮考慮,好嗎?”
他的眼神不無誠懇。
“當然,”我亦爽快答了話,“但無論你答不答應,最好今晚之前給我回話,許多事情要趁熱打鐵。走,我們去看下一場。”
說著,我就帶他去看了本次電影節上我最期待的一部影片——一位叫做郭皚的新銳導演所執導的作品,他的處女座是一部小短片,我曾在網絡上觀看過,短小精悍,讓人回味無窮。坦白說,此次來電影節,我就是衝著他來的。
別的人才我可以暫且放棄,他我一定要拿下。
他的新片叫做下山,片名充斥著一股濃重的鄉土氣息,內容卻有些高深莫測。放映過後,人們褒貶不一。
有人說太文藝,節奏慢,主題不夠積極向上,如果在院線試水,恐怕會死得很慘。
我卻不這麼看。
因為我曾看過他的處女座,知道他的基本水準。
首映禮後,我第一時間聯係到了他,二話不說,我就拋出了橄欖枝。
他顯得有些驚詫,厚重的眼鏡片後,那雙刻意睜大了的雙眼透露著些許興奮。
“一直以來我都很欣賞華清還有林清暉先生,”他頓了頓,好像不知道這話該不該說。
我忙伸手示意他但說無妨。
“我沒想到自己也會有這個機會和華清合作。”說著,他摘下眼鏡低頭歎了口氣,然後輕輕拭了拭了眼角,甚是感慨。
“我已經三十歲了,”他抬起頭,“家人已經跟我下了最後通牒,如果下一部還有砸鍋賣鐵去拍片,可以和家裏斷絕關係了。我的家庭很普通,父母也不太理解我的選擇,加上我又是單身,遲遲沒能給他們娶回一個媳婦兒,每天都被我爹罵成敗家子兒。”
說到這裏,他終於笑了笑,卻是苦笑。
是啊,許多看起來光鮮亮麗的人背後,說不定會有著怎樣不為人知的苦惱和艱難。
“那些都已經過去了,”我鼓勵道,“認準你自己的路,堅定地走下去,成功一定會在不遠處等著你。”
這話,我是說給他聽的,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最終,我帶著郭皚和劉承一起回到了北京。落地沒多久,就接到了楚括的電話,一個月前我拜托他的事終有了眉目。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法國活動,一方麵為了自己的新片,另一方麵也為了華清。
他帶著幾部華清的作品去接觸了一些法國方麵的電影勢力,最終,順利地和一家巴黎本地的影視公司達成了合作意向。他出發前,我派了一位公司資深員工陪他一同出發,畢竟,你無法奢望一個導演可以遊刃有餘地洽談商務事宜。
接到楚括傳回來的好消息時,我終於相信了那句話:當你竭盡全力想要為一件事而努力時,全宇宙的力量都會來幫忙。
事不宜遲,有了劉承、郭皚以及海外資金的支持,我決定現在就動手。
“郭皚,把近些年戛納電影節入圍影片全部觀看一遍,我會讓劉承盡快寫一個本子大綱。主題你和他一起來定,這一次我要的是作者作品,完完全全地不受資本影響的作品。你懂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