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醒來的還是比演辰早,她想要去做飯,看見昨天放在桌子上的演辰的手機和錢包,因為好奇,就打開了演辰的手機,想看看他最近幾年來都過的怎樣。但手機卻上了密碼,她輸入了演辰的生日,沒有打開,又輸入了林菱的生日,還是沒有打開。(她在許葉家住的時候看見許葉和林菱的合影,上麵寫的林菱和許葉的生日。)她猶豫了很久,輸入了自己的生日,當然,也沒有打開,她就放棄了,又去翻演辰的錢包。
錢包的第一頁有一張白色的紙,不難看出來,那是一張照片的背麵,她取出了照片,是林菱。好像就是那一瞬間,覺得自己像是釋然了,演辰愛的是林菱,這個也沒什麼好好奇的了。畢竟當年狠心離開他的是自己,而一直守護他的是林菱。零以又把照片重新放了回去,往回放的時候發現,裏麵好像還夾著一張小照片,她好奇的又取了出來,因為照片有裁剪過的痕跡,上麵隻能看見一顆半截的大樹,還有一條水泥路,再什麼都沒有了。她正好奇呢,這是個什麼東西,這時,演辰已經醒了,從房間出來,可她沒有察覺到。
“放下。”冰冷的聲音從而後傳來。
零以嚇了一跳,手裏的錢包和照片全都掉在了地上。演辰看到零以看過那張照片了,忽然有點發慌似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他走過去把地上散落的東西收拾好,然後又準備回房間穿衣服。
“為什麼要放一顆樹的照片?”零以還是好奇,就忍不住的問了。
“不要對什麼事情都那麼好奇。”他還是冷冷的回答,但心裏還是沉了塊石頭,還好零以沒有發現,那是村口的樹。他收拾收拾就跟零以一起去上班了。
“昨晚下雨了。”李子高早上起來,剛從房間出來就聽見林菱對自己說。
“所以呢?”雖然他知道林菱的意思,但還是假裝什麼都不懂的隨便丟了一句給林菱。然後就上班了。中途他打了電話給演辰。
“今天晚上有事嗎?可以給我點時間嗎?”李子高問。
“是為了林菱的事兒嗎。”
“嗯。”
“我想還是再等一段時間吧,這樣去證明給林菱看我不是薑朝越,她會懷疑的。記得我跟你說過,替我死去的那個人嗎?我已經找到了他要我找的人,我現在需要完成我的事情,並不是林菱不重要,她需要時間,而你,這段時間裏需要耐心,而我,就去繼續我的事情了。我會聯係你的,再見。”
可能是李子高太心急了吧,他想快點在林菱腦海裏種下一個概念,就是演辰不是薑朝越,薑朝越已經死了。但演辰現在有事情,沒辦法配合,他也隻能耐心的等待了。
演辰公司發展的越來越好了,也沒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操心,他決定去問零以離開他之後的事情,然後,告訴她王伯的事情,雖然他心裏還是愧疚的很,但終究是要說的。
他們去了一家酒店吃飯。隻有他們兩個。
“你已經回來這麼久了,我想我們現在也都能心平氣和的說幾句話了吧。”
“終於還是你先忍不住了。可以不要問問題嗎,我或許不能回答。”
“不。除了問題,我可能要自白的話很少,這樣,豈不浪費了這美好的夜晚?”
“不要問我離開你之後我去哪兒了,做了什麼,你就一直當我嫁給了那個有錢人好了。”
“明明就是沒有,當我是傻瓜嗎?為什麼改學了設計,從前金融學的不是一直很好嗎?”
“你不一樣也改學了設計嗎?”
“我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麼可以繼續去向金融行業發展,雖然事事都出我所料,但至少在計劃的時候,還是不知道會發生這麼多,隻會硬著頭皮去闖的。你呢,莫非也有什麼難言的話嗎?”
“或許跟你一樣吧。你改學設計,不繼續金融,是為了不再與林菱打交道,而我也是,好容易想要找一份穩定的工作繼續生活下去,原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了,也不會再跟你聯係,沒想到,陰錯陽差,你竟然還跟當年一樣的敢拚,還開了家廣告公司,早知道當時是你,打死我都不會來這工作的。”
“離開我後去哪兒了?做的什麼?”
“這算是挑釁嗎?我說過我不會回答。”
“那要我自白嗎?”
“說什麼?”
“那你就安靜的聽吧,不要發慌。”演辰拿出了自己錢包裏麵那張有樹的照片,放在了零以麵前,“仔細看看,一點都不記得了嗎?”
零以拿過照片又仔細看了一會兒,忽然就捂住了嘴巴,差點叫出了聲音,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演辰,演辰又繼續說。
“幾年前,雖然我還是那麼愛林菱,但是我不能牽絆住她的一生,要把她還給李子高,我以為我會死,死之前給自己做好了所有的打算,沒想到,後來卻奇跡般的活了下來,但我已經一無所有了,活著也沒什麼意義,也隻會繼續牽累林菱,但我太渴望生,所以就找到一個病人,也活不久了,他答應死後把屍體給我,而我,答應他完成他死後的一個遺願。他住在這個村子裏麵,不知道叫什麼,我隻知道,他姓王,我叫他王伯,住在這個村的頭上,聽說他有一個美麗的女兒,但很少,不,是幾乎不回家去看他。”演辰說到這裏,停了下來,拿起了酒杯,自己喝了一大口,然後又倒了一杯,遞給了零以。零以顯然表情已經開始不對勁了,她也是,接過酒杯,就一飲而盡了。
然後演辰又繼續說:“他說他希望他死後,我能幫他找到他的女兒,他的女兒為了治療他的病,一直在努力的掙錢,他希望自己的死能夠解脫女兒,讓女兒過上幸福的生活。他還說,我找到他的女兒之後,他希望我能把她帶到他的墳前,去看他一眼,就算墓碑上麵刻得,是我的名字,至少,他一直都在看著,想見到自己的女兒。我答應了。”演辰說到這兒的時候,零以已經開始失聲痛哭了,而他沒有理睬他,繼續講他的事情,他覺得,隻有把所有事情都說明白,零以這麼多年的心結才會解開,他也才能知道零以這幾年到底發生了什麼,雖然很不舍得她,但還是決定繼續說下去。
“本來以為找一個人,不會很難,畢竟應該有名字有身份,有照片。沒想到,王伯隻給了我一個名字,還是假的,當然,不能說是假的,但後來我調查的時候發現,他的女兒改了名字。因為他告訴了我女兒畢業的大學,我才能明白這一點,不然不知道自己又要查多久呢。後來,我反反複複去了那村子好多次,希望有他女兒的消息,但是,每次都是失望,幾乎絕望的回來了。但我不能違背我的承諾,所以一直都在堅持,直到最後一次,村長夫人給了我王伯女兒經過村口攝像頭時候的照片,我才真正知道王伯女兒的模樣,而看到照片的那一瞬間,我整個人都像是飄到了另外一個國度,因為我嫌棄這世界太小,小的總是兜兜轉轉,遇見的,不過是那幾個人。本來以為自己會開心的,可自己卻糾結了好久,這要我怎樣說。現在,我想王伯的女兒就在我眼前,可我的腿,還是有點發抖,甚至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你說為什麼,王寧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