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林曉月的忌憚,間桐髒硯的嘴角勾起,笑容詭異:“不知道這次,小丫頭你還能不能跑得掉。”話音剛落,那群蟲子就如同箭矢般,朝著林曉月直射過去!

吉爾伽美什走在神社的石板路上,左右都是肆意歡笑著過新年的男男女女。他的身高在日本男性裏算高的了——雖然他不是日本人,又長得帥氣,獨自走在這種與戀愛有關的神社裏,吸引到的目光簡直不能更多,如果不是來的女性基本上有男朋友,估計他早就被包圍了。

其他人怎麼看他,吉爾伽美什並沒有放在心上,他正在想著林曉月跑到哪裏去了。

要算賬也得麵對著林曉月本人,他也想試試看能不能把之前看到的那個男人揪出來。這裏的靈力很強,受到靈力的滋養,說不定那個男人的靈魂會出現。

事實上他想找的艾梵已經因此出現了,隻是他沒看到罷了。

周圍依舊那麼熱鬧,找不到林曉月的吉爾伽美什卻漸漸生出煩躁來。而在意識到這點的時候,他的臉色也在瞬間沉了下來。吉爾伽美什停下了腳步,按住自己的心口位置,又迅速放下了手。

一開始他和林曉月就互相同意:這個所謂的“喜歡上對方”隻是個遊戲。所以就算“認真”,也隻是遊戲範圍內的認真,他也不會付出自己的真實情感。

現在這種因為林曉月而產生的煩躁,卻宛如嘲笑——不管是怎樣的感情,他都非常在意林曉月。是生氣也好,是喜愛也好,或許從他答應遊戲時開始,就將那個女人視作了看得上眼的對手。

是受到他的認可的對手,也是無聊透頂到讓他產生憤怒的女人。

因為那個女人居然對他隻有算計,他的感情被侮辱了——對吉爾伽美什來說,這是絕對無法原諒的事。對他的不敬,隻有用那個女人的死亡才能洗刷,那麼他真的想要看到她的死亡嗎?

吉爾伽美什重新邁開腳步,隻是隱匿多時的王者的氣場也隨之出現。

當然,她必須得死在他麵前,而且要由他親手捏碎那個沒有心的女人的心髒。

讓他來賜予她死亡,也欣賞她的死亡,以此作為自己付出的一切的祭奠。

林曉月對吉爾伽美什的心情一概不知,她還在忙著跟間桐髒硯對峙。

單論魔術,她當然比不過間桐髒硯那個不知道活了多少歲的怪物,但是她的身體素質很好,加上在各個世界得到的戰鬥技巧和意識,竟然讓她還隱隱占了上風。

她甚至有時間跟間桐髒硯貧嘴:“我說老爺子,你成天打著我的主意,到底是為了什麼?我自認魔術天賦不錯,可是跟間桐家的屬性不符吧?就算要改,我的年紀也超出太多,沒法改啊。”

間桐髒硯冷哼一聲,沒有回答,隻是臉色又差了些。沒想到還不到一年,林曉月的魔術水平就能成長到這種程度,簡直不可思議。會看中林曉月,剛開始的確是為了她的魔力,可是在首次失敗後,他就盯上了林曉月——這個家夥太奇怪了,他查不到任何原本的資料,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

以間桐家的實力,他甚至查到了林曉月和之前那個瞎眼的小女孩是同一個人的事。

從林曉月的表現來看,她如今的外表才是她真正的年齡,那麼之前為什麼會變成小孩子?他雖然查到了她是在第四次聖杯戰爭結束的當晚出現的,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返老還童?這個可能對渴求著不老不死的間桐髒硯來說是非常大的誘惑。

他不是不知道吉爾伽美什手裏有返老還童藥,可是從他的調查來看,吉爾伽美什隻給林曉月喝過一次,那麼之前林曉月會變成小孩子是怎麼回事?間桐髒硯想要研究的就是這個。

為了實現自己的願望,間桐髒硯已經瘋魔了。

又或者是,與聖杯戰爭有關的這些人,沒有誰是正常的。

林曉月的跑位非常出色,躲開了不少蟲子的攻擊,隻不過她穿著的到底是一身和服,行動起來不方便就算了,還非常耗費體力。腳上的木屐早就被她踢掉了,好在地上沒有石子之類的東西,地麵也很平坦,不至於跑著跑著還被絆倒或者硌腳,這對林曉月來說也算是安慰。

一個不留神,和服的袖子被蟲子撕裂了半邊,林曉月抖了抖胳膊,皮笑肉不笑地想著,等遠阪凜回來看到她精心準備的和服變成這樣,會不會跟她吵架。

既然都壞成這樣了,林曉月也就放棄了,手上用力就將已經因為跑動而變得鬆鬆垮垮的和服拽了下來,對著麵前撲來的蟲子一拋一裹,隨即迅速用火係魔術點燃了和服,利落地燒死一大片。

裏麵的長襦袢穿得倒還挺緊,雪白的一片,林曉月總覺得自己這個靶子越來越顯眼了。

那一大片蟲子對間桐髒硯來說也算個不小的損傷,兩人一下子陷入了僵持,雙方都沒有做出明顯的舉動,隻是隔著一段距離對峙,看起來還挺有氣勢的。

林曉月誇張地歎著氣,隨意地往四周亂瞟,實際上還在盯著間桐髒硯的舉動:“老爺子,估計你今天又沒辦法抓到我了,既然是過年就好好地待在家裏嘛,出來浪費蟲子幹嘛呢?”

間桐髒硯陰冷冷地笑了兩聲,林曉月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今天都是這種情況了,再往後拖可不是什麼好事。”他得承認林曉月的進步,也因此得盡早控製住,否則就晚了。

“嘖嘖,”林曉月咂了咂嘴,“可是老爺子你別忘了啊,我可不是一個人來的。”

感受到熟悉的魔力波動,林曉月的嘴角上揚,露出一個囂張的笑容來:“第四次聖杯戰爭時,你相當於間接控製著那位禦主參戰,應該知道我最近都和誰待在一起吧?”

她可不相信間桐髒硯敢以魔術師之軀,挑戰吉爾伽美什這位最強英靈。

出現在視野裏的金發青年雙手插著口袋,走到林曉月麵前時,連視線都沒有給過間桐髒硯。看著隻穿了長襦袢的林曉月,吉爾伽美什的眉頭微微皺起,口吻隨意:“和服呢?”

“燒了。”林曉月回答得飛快,“順便燒掉了一大堆蟲子。”

吉爾伽美什的視線移向地麵,和服沒有完全燒完,落在地上還挺顯眼的。

間桐髒硯顯然對吉爾伽美什非常警惕,在他出現後就不動聲色地消失了。

林曉月對於間桐髒硯的果斷還有點惋惜:“我還以為要你放話或者打開王之財寶他才會走呢,沒想到這麼幹脆,該說不愧是老狐狸嗎?”見勢不妙,立刻就跑啊。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吉爾伽美什的右手鉗住了下巴,不得不仰起頭看著吉爾伽美什的臉。這個舉動讓她很不舒服,隻是抱怨的話還沒出口,就對上了吉爾伽美什的眼睛。

那雙紅瞳裏帶著的,絕對不是玩笑的色彩,他看著她的眼神陰暗冷漠,卻又有種莫名的狂熱蘊含在其中,就好像是藝術家在期待著最自豪的成就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