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婍這次對珞旖使用了榴花銀針,而且毫不留情,一下手就是狠厲的殺招。
珞旖沒有想到白婍會突襲自己,所以即使迅速躲閃,還是身中數針,榴花銀針中含有劇毒,她已經能感覺到身體的麻木與動作的遲緩。
珞旖不可置信地望著白婍:“你竟然想要殺我?”
“是啊,你活著,對我而言始終是一個威脅!”白婍麵無表情地離開床榻,赤足走向珞旖。
珞旖驚恐地退後一步,看了看四周,不顧此房間位於三樓,猛地翻窗逃出。
沒過多久,周玥推門而入。
他怒火衝天,一把掐住了白婍的脖頸。
“既然你不願意變回辛丘陪伴段瑾,那麼,終究是留你不得了。”
夕陽在海平麵緩緩落下,海水倒映著晚霞,如熊熊燃燒的荒野,似乎要將天地萬物燃燒殆盡。
波濤洶湧的浪潮一次又一次拍打在海岸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隆聲,從遠處聽起來像是雷霆之怒。
周玥等人剛剛登上船舶,此刻他獨自一人站在高高的船頭,臨風而立,似乎隨時要羽化登仙。
在嘈雜的海浪聲中,突兀地響起了一陣“叮鈴鈴”的聲音。
在海岸邊,一輛四角掛著鈴鐺的紫色香車騰空出現,降落在鬆軟的金黃沙灘上。
香車外麵空無一人,紫色紗幔隨風飄蕩,伴隨著連續不斷的鈴鐺聲。
鈴鐺聲乍停的那一刻,香車周圍無聲無息地出現一大群黑衣人。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緩緩掀開了紫色車幔,露出了裏麵的人影。
那是一個穿著金色鑲邊暗黑長袍頭戴銀冠的年輕男子,身上兼具貴氣、英氣、邪氣與霸氣。
年輕男子微微彎腰,走出了香車。
與此同時黑衣人群中走出一女三男,站在了年輕男子身後。
一男穿褐衣,約莫三十多歲,表情陰沉,看樣子跟屹岸一樣是個狠角色;一男穿紅衣,年輕俊俏,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目光很是狡猾;一男穿得破破爛爛,表情哀苦,根本就不像個堂堂一主,反而像是個窮鬼;唯一的一個女子,銀色玉帶纏繞白裙,冰清玉潔,是個冰山美人。
“閣主,看樣子他們沒走多遠……”桃花眼男子看著剛剛行駛一小段距離的船舶,笑吟吟地對薑問黎說道。
“如若你們不能將前朝餘孽追捕回來,你們這堂主之位,也不要當了!”
“可是閣主,我們也才剛當上堂主沒多久啊!”桃花眼男子委屈巴巴地說道。
站在四大堂主身後,已經被薑問黎降職為八使的屹岸、織芷以及涉汀苦笑著對視了一眼。
“怎麼,有意見?”
薑問黎的眼睛狹長且眼角上挑,天生帶有一種疏離難近的感覺,偏偏瞳仁是淡淡的盡顯溫柔的琥珀色,兩者中和,使他看起來高冷卻不刻薄。隻是當他故意表現出懷疑或者憤怒時,比如此刻眼睛半睞時,就給人一種身居高位者帶來的極強壓迫感。
“不不不,沒意見!”桃花眼男子慌忙搖頭。
四大堂主正欲追捕周玥等人,白衣女子忽然眼尖地注意到海邊懸崖峭壁上懸掛著一個人。
“閣主,你看那裏……”白衣女子皺著眉,指著那邊的懸崖峭壁輕聲說道。
懸崖峭壁正對麵是一扇高出海平麵數百米的巨大石門,二者之間有一道深不可測的海溝。
此處正是仙霧林島放置鮫血榜的“萬江入海流”。
每年十一月,鮫血榜會派“送榜人”來到“萬江入海流”,把幾十種類的鮫血榜懸掛在巨大的石門上,由於懸崖盡頭與巨大石門之間有一道難以跨越的海溝,海溝深不可測巨浪滔天,一般人根本夠不著那扇石門,更無法在石門上停留,因此“送榜人”多為武功蓋世的高手。
可此時,原本懸掛著榜單的地方,卻用繩子吊著一個青衣女子。
此刻,橘紅色的夕陽下,青衣女子別在墨發間的青瓷花鈿閃耀著溫暖的光澤,她的樣貌清靈婉麗,衣擺隨風搖曳。
“……白婍?”織芷不可思議地喊道。
薑問黎的表情忽然凝固在那一刻,嘴唇未動,眼睛未眨,整個人迷惘而怔愣,然後,他像被什麼東西嚇到了一般,猛地向後退,眼中閃過一抹不經意間流露的痛色。
下一刻,他飛身而出,直奔白婍而去。
四大堂主麵麵相覷,桃花眼男子搖搖頭,無奈地問另外三位堂主:“那前朝餘孽還追不追了?”
“暫時不必,那個青衣女子有些詭異,我看待會兒我們還得過去幫忙。”衣著破破爛爛的男子懶洋洋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