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關上的瞬間,時衡身上的氣息一變,剛剛在即墨斬身邊勉強維持著的溫順乖巧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幾乎要鑲嵌在靈魂上的冷漠與孤僻。
他舔了舔之前被火烤得有些幹澀的嘴唇,為泛白的唇重新上了一抹潤色。
沿途時衡看到了數不清的骨堆,被隨意地遺棄在角落的一旁,往前走,入目的是一座巨大的,用頭骨堆砌而成的王座,而在那之上坐著一個人。
“已經很久沒有人能穿過我的屍鬼林,活著走到這裏了,你可真讓我意外,可惜了我的那些孩子們了。”出口的聲音尖銳異常,在這密室中不斷地回蕩著。
時衡看著那人額頭正中央畫著一枚拳頭大小的骷顱頭,眼睛是死氣的灰褐色,兩隻眼珠咕嚕嚕地上下轉動著,透露出一絲的詭異。雖然聽到了聲音,但是那人的嘴就沒有張開過。
災屍將手中的玻璃杯隨手扔在了地上,器皿破碎發出了清脆的聲音,杯子裏不知名的紅色液體濺了一地,暗處嗚咽騷動的聲音不斷地響起,就像是野獸的低吼。
“東西呢?”時衡看著災屍的眼睛,總覺得哪裏有股違和感,但是又說不上來。
“東西?嗬嗬嗬……”災屍聽到他的話低笑了起來,“敢在我麵前要東西的,你是第一個,來讓我看看你有什麼能耐吧。”
話音剛落,時衡就聽到了王座之後傳來的陣陣腳步聲。
那是新一批的喪屍大軍,不過數量比之前要少上不少。
可是為什麼呢?明明他知道那是沒用的,時衡皺著眉思考著。
正想著,那些喪屍突然睜開了血紅的雙眼,就在時衡以為他們要靠近自己時,隻見這些喪屍之間突然相互撕咬了起來。
他們就像魔怔了一樣,瘋狂地啃食著同伴的屍體,而災屍對眼前的景象沒有感到絲毫的意外,他欣賞著血肉飛濺的現場,眼睛裏是嗜血的渴望與狂熱。
當現場隻剩下三隻的時候,他們停下了。
災屍拍了拍手,他讚賞著摸了摸他們的頭,嘴裏念念有詞著:“好好好,都是我的好孩子。”
然後他看向時衡,從身後拿出了一個文件夾扔在了地上。
“能不能拿到他就看你的造化了。”災屍咧了咧嘴,眼裏卻沒有絲毫的笑意。
時衡看了一眼文件夾,說來也奇怪,他雖然一路跟著即墨斬來到了這,但是完全不知道即墨斬要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就在他想要弄清這三隻喪屍有什麼特別的時候,他們的屍身突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了起來,幾乎每一人都達到了兩米的高度,胳膊和腿也強化到了樹幹的粗細。
在這期間還伴隨著陣陣□□被撕裂的聲音,眼皮越扯越開,裏麵的眼珠就像彈簧一樣爆了出來,兩顆血紅的球滾落到地上,被踩得隻剩一攤血漿。
腦袋上的裂紋也越來越大,頭發扯著頭皮帶著些裏麵的腦花直接傾瀉了出來,順著耳邊往下流淌。
而損傷最大的手臂和腿直接連皮扯開,露出了裏麵不斷在膨脹著的肌肉。
同伴相食獲得的力量嗎?看來這次的不是那麼好應付的了。
雖然這樣,但是時衡也不見有絲毫的慌亂,他抿了抿嘴,快速一步後退躲開了迎麵而來的一擊,聽著那打空的拳風,時衡知道,如果中了,有自己好受的。
後退的腳在地上一個迅疾的摩擦,停下腳步的同時又向前跨了幾步,趁那隻喪屍還沒有來得及收回手,時衡直接一把拽過他的手,湊近了就對他眉心打了一拳。
沒用?
拳頭穩穩地落在了眉心,可是麵前這隻喪屍沒有絲毫的反應。
看來這副膨脹得像氣球一樣的身體並不隻是個擺設嗎?連帶著那個弱點都沒有了。
看到這一幕的災屍倒是來了興趣,原來他屍鬼林的孩子們都是這麼沒的,從來沒有被人發現過的東西,他竟然能看得出來。
不過現在他的這些孩子們可是無敵的。
那隻被抓住手的喪屍用力一掙,一股巨大的衝擊力朝著時衡襲去,一時間沒有防禦住,時衡直接被甩向了半空中,後背重重砸在了身後的牆上。
“咳咳……”
那一下重擊讓時衡五髒六腑像是移了位一樣的巨痛。
他很少遇到勢均力敵的對手,這次雖然不是人,但是也強烈地引起了他的勝負心。
擦去了嘴邊的血跡,身上的疼痛反而讓時衡的腦袋清晰了起來,那三隻屍鬼的動作在時衡的眼裏也莫名的慢了起來。
時衡坐在牆邊,一邊調整著呼吸,一邊等待著那三隻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