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總,那筆帳轉得差不多了,名單上的大部分人也都談好了。”
“嗯,那邊繼續看著點,有什麼情況隨時通知我。”李易安掛斷了電話,一把摟過了身旁依偎著的女人。
“易安,那邊怎麼說?”方鈴靠在他的胸前,一副小鳥依人的姿態。
“放心,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安心養胎。”說著他摸了摸她的肚子,儼然一副好父親的模樣。
方鈴嬌羞地一笑,隨即又像想到了什麼一樣,擔憂地問道:“那李玦那裏你要先打聲招呼嗎?”
“哼。”李易安臉色一變,“他那個吃裏扒外的臭小子,我倒要看看李氏集團不要他了,他還能去哪?”
對於李玦,他一向沒有好脾氣,他沒有忘記當初那個女人是怎麼纏著他要名分的,弄得他顏麵皆失,李玦也是從來沒有把自己當成父親看待過。
如今他又有了孩子,方鈴怎麼說也是貴族出身,人長得又年輕貌美,對他也是一心一意,李玦他就更不放在眼裏了。
“你放心,將來一切都是你和孩子的。”越想越興奮,他不由得向方鈴許諾道。
這方鈴跟李玦差不多大年齡,此時她雖然埋在李易安的懷裏沒有說什麼,但是眼裏卻發出了貪婪的眼光。
有人!
時衡睜開眼,眼中睡意全無,鼻邊傳來的熟悉氣味讓他眉頭一皺。
他虛著眼,勉強在黑暗中看到一抹人影,就在他想要認清那人是誰時,門卻又關上了。
他嗅了嗅鼻子,終於知道那個熟悉的味道是什麼了。
是汽油!
與此同時,一陣幹脆的落地聲在這空蕩的房間裏顯得格外清晰。
“啪嗒”一聲,黑暗裏突然卷起了一抹火光。
這個時候時衡已經完全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迅速起身下床,然而剛剛隻有零星的一點火舌,在舔舐淋澆在地上的汽油後,卻猛得竄到了半人高。
而且火勢的位置剛好堵住了門口的那道門。
時衡眸色一黯,他想到了白天裏即墨熙那個有些陰狠的眼神。
他的客房在三樓,離地麵有些距離,這麼大的動靜都沒有人發現,想來也都被即墨熙提前安排過了。
就算他可以跨過這道火,但是那門也不一定能夠打得開。
火勢越來越大,房間裏的溫度急劇上升,濃煙也是一陣一陣地翻卷著湧上來。
這個房間鋪的是地毯,火勢蔓延到時衡身邊也是早晚的事,但是這個時候時衡顯得異常冷靜,因為他很清楚自己早已就是一個死人了。
可是他不會就這樣認栽的,他沒有忘記自己來的目的,他是要幫即墨斬的。
撕下一塊床單,時衡將桌上剩的半杯水盡數倒了上去,然後把浸濕的床單係在了臉上,遮住了口鼻。
來到窗前,時衡發現窗子已經被封死了,現在這裏就是一個密閉的空間。
房間裏越來越熱,空氣也是越來越少,時衡的身上早就被汗浸濕了。
他的呼吸開始費力了起來,眼前晃動的火光好像重疊在了一起,讓他看不真切,頭也是控製不住得昏沉。
狠心咬破了舌尖,時衡這才換回了一絲理智,他知道,他這是脫水了,如果再不離開這裏,他可能真的就要燒死在這場大火裏了。
半伏在地上,時衡不禁想著,他總是比自己想象中要脆弱得多。
咬緊牙,他慢慢站起身來,火星已經開始濺到了他的身上,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不過幾步距離,隻要他能忍下,就能撞開那道門。
他抬步朝著火走去,每一步都踏在了焰紅的火光之上,就在他整個人都要漫入這一片火海的時候,門開了。
“砰”的一聲,門直接整個掀掉,倒在了火海中,激起了大片火浪。
而現在站在時衡麵前的,是即墨斬。
時衡微微瞪大眼,還沒有反應過來,他與即墨斬隔著火光遙遙相望。
但是時衡從那雙眼裏看到了死亡的氣息,他第一次即墨斬的身上感受到這種威壓,總感覺似曾相識。
明明他應該本能地感到害怕,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裏緊繃著的那根弦,鬆開了。
就在時衡倒地的瞬間,這次即墨斬趕到了。
他一隻手護住時衡的頭部,另一隻手直接將人橫抱起。
盛勢的火光依舊在這房中席卷著,但是唯獨避開了即墨斬。
就這樣,他抱著時衡,從這大火中開辟出了一條道路。
到了房外,仆人們好像才發現了這場火,他們趕忙拿來滅火器救火。
正當即墨斬要放下時衡時,胸前的衣服卻被一雙手緊緊地攥住。
他低頭,看到了時衡緊閉著的雙眼,睫翼在不斷地顫動,這一看似乎扯到了他的心裏的某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