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3)

“孟小姐。”

祥馨剛從徐千峰的“魔掌”裏逃出來,正要下樓,駱京旋後腳就跟上來了。

她停住腳步,回過頭,漾起和善的笑容。“有什麼事嗎?”“我要到收發室去拿郵件,一起下樓吧。”雖說是“一起”,但她穿著球鞋與長褲,雙手插在口袋裏,小跑步地搶在前頭,然後腳底板啪啊帕啊地踏拍著,好像很不耐煩。

對於她挑釁的行動,祥馨心裏不是不明白,但也沒說什麼。

她足下水晶鑲嵌高跟鞋輕輕往前踏,叩、叩、叩、叩,完全按照她自己的節拍,心神沒被眼前毛躁的女生擾動半分。

駱京旋盤起雙臂,站在前頭等地,一雙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她。

“喔──原來你就是徐組長的未婚妻。”她邊打量邊點頭,口氣與眼神都脫不了輕視之意。

“看來也不過如此而口嘛。”

“怎麼了?”祥馨走到她麵前,甜唇微揚。“難道有人跟你提起,說我是個三頭六臂的人物嗎?”她故意問。

不然,何必用上“不過如此而已”,這種一聽就知道是貶抑的話語?

“沒有,正好相反。沒有人說你是個人物,也沒人誇你有三頭六臂的能耐。”她的表惰很不屑。“我隻是聽說你漂亮、身材好、挺會討好別人,就這樣而已。”祥馨刻意略過她帶刺的話語。“請幫我謝謝那些人的讚美。”“漂亮的人果然沒什麼腦袋。”連她的譏諷都聽不出來。“我叫駱京旋,請牢記我的名字。也評有一天,這個名字會讓你痛不欲生。”她虛張聲勢地說道。

“是嗎?”祥馨非但沒被嚇著,反而盈盈笑開來。

早在駱京旋出現的那一刻,她就察覺到她的敵意,是來自對徐千峰的愛慕。

但她並不在意。

從小到大,徐千峰的仰慕者什麼時候少過了?既然他的仰慕者不曾少過,而她又穩坐他心目中第一且唯一的位置,那又何必隨人起舞、生無聊悶氣?

“我早就暗戀徐組長,也早就知道你的存在。”駱京旋直言不諱。“我知道你們訂婚了。不過,我認為你沒有內涵,隻想用膚淺的外貌來吸引男人,用柔弱的表象激發徐組長的保護欲,這樣的你,根本匹配不上徐組長。”祥馨感興趣地看著她“那你呢?你做了什麼樣的努力?”“我接受訓練、通過考驗,成為霹靂小組中的一員。我不像你,甘於當一隻花瓶就滿足,我要站在徐組長身邊,當他的左右手,我認為這樣才是以匹配他!”“喔?”這個女生是拐著彎兒在罵她,除了容貌之外,其他一無是處耶。

祥馨不覺得生氣,隻覺得很有趣。

這種人她不但是第一次遇到,也比她目前寫過的小說主角還勁爆!

嘩!訂婚才幾天,婚禮倒數還有一百七十幾天,“準老公”都還沒變成“親親老公”,就已經有人下戰帖來搶親。

她嫣然一笑。

“好啊,如果你能讓他愛上你,別說是婚前這半年了,就算是婚後五十年,隻要你搶得走,他就是你的了。”祥馨走過她身邊。

如果不是有絕對的自信,和徐千峰的愛為她撐腰,她當然說不出這種話。

“那我就先告辭了。”她悠然如故地說道。

可惡!居然把她看得這麼扁,真以為她搶不走徐千峰嗎?

“不送。”這兩個字,從駱京旋口中氣憤地迸射而出。

★※★※★※

射擊訓練完畢之後,徐千峰離開總部地下室的靶場,直接走向停車常“組長!”駱京旋從後麵追著他跑。

他在愛車旁回過頭。

“這是下午送到辦公室給你的快遞包裹,因為當時你正專心於射擊訓練,所以我等到訓練結束之後才交給你。”她捧著一個大盒子,遞給他。

“謝謝。”徐千峰接過手,點個頭,便坐進駕駛座。

開排檔鎖、發動引擎、抓安全帶,呼出一口氣。終於可以回家陪祥馨了!

駱京旋站在車門邊,兩眼溜溜地直看著他。

聽說徐千峰除了未婚妻以外,從不把其他女人當女人看待。如果她要搶走這個男人,勢必得先讓他注意到她才行。

過了三十秒,一切準備就緒,正要關上車門,他突然覺得有點奇怪。

“你還有什麼事嗎?”這個新來的隊員為何一直站在旁邊?

“組長,請問我剛剛在訓練時,表現得怎麼樣?”她起了個話題。

“可圈可點。”徐千峰給她一個興舊得是以衝上天的回答。“假以時日,你會成會霹靂小組倚重的一員。”所以,梁隊長實在不必擔心人才不是的問題。

她急切地接口。

“其實我覺得,我還有一些技巧出待改進,像是……”“等等。”他舉起手,示意她停止。“特警隊的工作量繁重,你要試著在下班時放鬆心情,上班時絞緊神經,有任何工作上的討論,都等明天再說。”可惡,她原本以為這個話題可以讓他們迅速地熟稔起來!

“……好吧。”她勉強收住口。“那我也回家好了。”她期待地看著他。

“你自己路上小心。”

徐千峰叮嚀一句,關上車門,趁著熱車的空檔,眼神專注盯住快遞包裹上。

奇怪了?誰會把要給他的包裹寄到辦公室去?

駱京旋見沒有繼續搭話的機會,他甚至也沒開口問一句“需不需要送你一程”,隻好悻悻然地先離開再說。

除千峰拿起盒子,先是放在耳邊搖了搖,然後層層折開牛皮紙。

那裏麵是一個很漂亮的禮盒,打上了粉紅色的蕾絲緞帶。

他打開來.禮物是一對新郎與新娘的瓷偶,表情栩栩如生,臉上洋溢著幸福。

但是,吸引他目光的是──

瓷偶上,新郎的左腿已經被硬生生地敲斷。

他的眼神霎時銳利起來。

這是個威脅。

絕對是。

★※★※★※

快意飛馳的搖滾樂曲,揭開了夜晚狂歡的序幕。

雷射燈球飛速掃射,投下了詭譎莫測的七彩光影,舞池裏聚滿了年輕男女,正隨著節拍搖擺身軀,雀躍的氣氛讓冷台台的空調不斷地升溫、再升溫。

跨過舞池,進入的內側,有一座隔牆,是以巨大水族箱砌成。

熱帶魚戲遊水間,冰藍色的燈芒與往上冒的氣泡是最好的屏障,作用有如降溫器,有效地冷卻了舞池那方熱辣辣的氣息,進入了寧靜一隅。

一座原木打造、色澤厚重的吧怡上,生了一個獨酌的男人。

“學長!”韋克快步進來,雙眉微靈著。“抱歉,我遲到了。”可惡,如果不是因為某件事正困擾著他,他從來不會不按時間出現。

“沒關係,先坐下。”徐千峰簡潔說道,麵前擺著一杯以威士忌為基調酒的“”。

“我口渴死了!”韋克坐上高腳椅,彈了下手指,喚來酒保。“給我一杯生啤酒。”大概是他的表情真的寫了“我非常渴”四個大字,冰生啤很快就被送上來。

他大大呻一口,焦躁的神色舒緩了些。他偷看一眼手機,表情捧彎了一下,在心裏默數五秒,確定自已可以轉移心神之後,才正色麵對徐千峰。

“什麼事找我?”他像變色龍一樣,瞬間改了表情,變得笑咪咪。

徐千峰一語不發,將左手邊的禮盒遞給他。

韋克不改一頁的吊兒郎當,忍不住要耍嘴皮子。

“哇,幹麼這麼客氣?約出來喝酒還送我禮物?你想追我喔?”“閉嘴。”有時候,他實在受不了韋克的聒噪。“先看再說。”他端起水晶杯,輕啜一口,冰冷醇厚的酒液滑過喉嚨,一路辣燒到胃底。

韋克怎麼可能聽不出他凝重的語調?

他小心翼翼地阿開盒蓋,拿出那尊新郎與新娘的瓷偶。

“結婚禮物?”嘻哈成性的他,忍不住又要說討打的話。“哎呀,學長,我跟亞寧還沒要結婚,就算有,也絕不會選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跟你喜衝喜──”討打的話突然中斷。

他頓了一下,忽然發現那尊瓷偶有個不對勁的地方。

“咦?新郎的左腿不見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他仔細看了下。“被人敲掉了?”見徐千峰頷首,他的神情立刻轉為正經無比。

韋克以更小心的手勁,將瓷偶放回禮盒裏,蓋上蓋子。

“這是哪裏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