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凶手是抓到了?”
“嗯,抓到了。”
馮翎點頭,似乎不太在意凶手是何人,也不再過問。姒淩與公孫晏也沒有打算詢問的意思,畢竟在他們看來,鄧然厲與他們無幹,死了便死了,查案與處決乃是大理寺的事,他們也無須多問什麼。
五人一同用膳,期間小二端上來一盤糕點,笑說:“諸位公子,此沁露糕乃是我們酒樓的特點,軟糯又香甜,您們嚐嚐?”
馮翎點頭,讓小二退下了。
在座三位公子似乎都不喜吃糕點,來此也應是來湊個熱鬧,糕點上桌後碰都未碰一下。
梁峙靜靜地用膳,又忽然抬手,將沁露糕放置在了徐以詔的麵前:“嚐一嚐。”
徐以詔微微一愣:“多謝殿下。”
三位公子見梁峙此舉動,似乎眼中都有些詫異。
姒淩這時放下筷子,笑說:“殿下,你將糕點放去許樂師麵前,我如何夾?”
梁峙蹙眉,問他:“你不是不吃甜食?”
“現在想吃不可?”
梁峙微歎,又抬手夾過一塊沁露糕,放在姒淩的盤上:“孤給你夾便是。”
“多謝殿下。”姒淩得意地笑起來,方才對梁峙的怒氣似乎已然煙消雲散。
徐以詔心中莫名不是滋味。
也是。
前世梁峙雖說過心儀他,可宮變後,梁峙又怎會再喜歡自己一個與他隔著血海深仇的徐家人。前世的後來,梁峙不也喜歡上了姒淩,還將姒淩收入後宮,寵愛有加,最後還讓自己將君後之位讓於姒淩。
這種種都足以表明,梁峙總有一日會喜歡上姒淩,隻是時間問題罷了。
而同樣,總有一日,梁峙會知曉他的身份,厭惡他至極。
徐以詔低下頭,用膳也有些心不在焉。
五人都並非是用膳時好動嘴說話的人,因此雅間內安靜了好一會。
“殿下。”公孫晏忽然開口。
梁峙平淡地看他一眼:“何事?”
距離上回在扶盞樓,公孫晏和梁峙間的爭執也已過去許久了,畢竟是從小一同長大的摯友,何來解不開的仇。況且梁峙心中也定清楚,公孫晏上回激忿填膺也是為他,為付家好。
二人就這般心照不宣地和好。
此時,公孫晏嚴肅地與梁峙講道:“據宮中眼線來報,徐昭儀近來總是前去長瀾殿,看望六皇子。”
徐以詔聞言一怔。
他忽的想起上回在徐府,徐申給他下的命令,將六皇子從冷宮中解救出來,言外之意,拉攏六皇子為徐家所用。
但徐以詔沒想到,公孫晏竟在宮中也有眼線,徐昭儀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眼中。如今看來,若自己來日要在宮中走動,還須更加小心謹慎。
梁峙聽完公孫晏所說,沉思一瞬,才輕笑了笑:“不用想便知,徐昭儀自己生不出皇嗣,徐家便開始覬覦別人的兒子。梁允言母妃逝世,母族又地位低微,的確是最為合適他們所要的人選。”
姒淩嘖嘖一聲:“徐昭儀怕是要日日在陛下耳邊吹枕頭風了。”
“那便要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梁峙諷笑道。
徐以詔心有所思。
他知曉梁峙不喜六皇子,因六皇子的母妃王婕妤曾給皇後下毒,致使皇後再難生育,身子也大不如前,還失了陛下的寵愛。若不是付家在朝中地位穩固,皇後的位置怕是也難以坐穩。
可他要聽從徐家的命令,就必須接近六皇子。
半年時間,他若不將六皇子解救出來,母親性命危矣。
但如若梁峙知曉他這麼做了,又怎會原諒他?
徐以詔閉上眼眸,不願再想。
“怎麼了,許樂師?”公孫晏見他麵色不好,忽的問他。
徐以詔睜開眼,回過神道:“無事,多謝公子關心,有些困罷了。”
梁峙淡淡看他一眼,問:“你今日不是睡到未時才起?怎會困?”
……
梁峙怎麼知曉他睡到未時的?
徐以詔皺眉,反問他:“殿下為何知曉?”
梁峙正要開口,卻聽一旁的姒淩突然插嘴:“很簡單嘍,殿下在許樂師身旁安插眼線唄。”
“你找死?”梁峙轉頭冷道。
“略。”姒淩調皮地朝梁峙吐了吐舌頭,懶得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