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帆看向他,唇動了動,卻輕笑一聲,“張嘴閉嘴娘們娘們的,一點都尊重女性。”
這關注點轉得猝不及防,許軍下意識回答,“習慣說法,沒不尊重。”
“哪來的習慣?”遠帆隨口問。
“我那會兒在……”
話音突兀止住,許軍於黑暗中皺起眉。
遠帆卻並未察覺,笑說,“那你是什麼?老爺們?”
半晌,許軍沉聲回答,“對,女的是老娘們,男的就是老爺們。”
遠帆在他肩膀上輕拍一下,手將收回時,卻被他一把攥住。
她回握住男人寬厚的手掌,笑意變得柔和。
車繼續前行,徐徐撕破黑夜。
最近幾天,撒亮明顯感覺到軍哥和帆姐之間的互動跟以前又有了新變化,要說天雷勾地火嘛,一直都挺勾的,這點沒變。
變得是什麼他也說不清,似乎互相都……更溫柔了些?
尤其是軍哥,以前粗聲粗氣一人,竟能輕聲細語地跟帆姐說話。
這感覺……太特麼反差了。
撒亮歎了口氣,看著自己有去無回的微信界麵,懊喪地趴在桌子上,連有人取快遞都懶得招呼。
遠帆索性代勞。
顧客難免好奇,打量她的目光也格外探究,遇到話多的跟她閑聊,遠帆不說多餘的話,卻也表現得並不冷漠。
然而她還沒煩,許軍倒先沉不住氣了。
等到再有來取快遞的,許軍便拽著她不撒手,嘴上說,“讓那小子自己弄。”
撒亮感覺特委屈,沈思萍沒空理他,還要被兩個撒狗糧的人傷害。
“這日子沒法過了!”他連聲哀嚎。
遠帆笑說,“人家沈思萍是在備戰高考,這不是馬上就考試了?”
撒亮唉聲歎氣,“話是那麼說,可我……”他泄氣地趴在桌子上,“算了,就這樣吧。”
“你希望她考上還是不希望?”遠帆坐在許軍身旁,腿搭在他腿上,腳尖調皮亂晃。
“自私點說……我不希望。”撒亮臉上霎時飄過一絲不自然,“這種想法不對,我知道。”
“這沒什麼不對,”遠帆說,“你有這種想法是人之常情。”
撒亮不語。
“畢竟從現實的角度來說,沈思萍若考上了,她的人生會開啟新的篇章,而這篇章裏還有沒有你,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這話輕易觸到撒亮的痛點,他臉上擠出極苦澀的一點笑,狀若無意地閑扯,“帆姐說話就是文氣,無所謂,反正我就這樣了。”
“你甘心?”
“不甘心能怎麼著?”撒亮笑意漸收,“思萍成績還行,八成能考上。”
“你還很年輕,和沈思萍一樣。”都該有無限可能。
“總該拚一拚。”她說。
撒亮不再言語,無聲陷入沉思。
同樣在沉思的還有一人。
許軍自始至終沒有說話,他聽清了她說的每一個字。
她的人生會開啟新的篇章,而這篇章裏還有沒有你,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總該拚一拚。
遠帆今天午覺睡得格外久,從一點睡到三點都沒醒。
小屋密不透風,怕她會熱,許軍開了風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