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帆愣住。
看他的樣子,顯然已經在樹下待了有一會兒了,或許是隨她一起來的。
她抿唇看著他,一步步走到跟前,負手而立。
他身形未動,垂眸看手中瓦片,西斜的陽光照在他臉上,偏暖的色調,柔化了硬朗的麵部輪廓。
遠帆突然笑了,“你屬貓的?走路都沒動靜。”
許軍麵無表情瞄她一眼,沒有說話。
她往前又跨了一步,仰頭問,“水漂是你打的?”
避無可避與她對視,女人眸中波瀾沉靜,有細碎笑意,他收回視線,手中輕巧一拋,瓦片隨即向湖心飛去。
遠帆隨即轉身看向湖麵,依次數去,聲量因興奮而漸高。
“打了六個!”她驚喜回眸,“你教我打吧?”
許軍搓掉手上細塵,睨她一眼,“找你男人打去。”
遠帆初時不解,反應過來便出聲笑了。
她碎步往前,兩人之間不再有間隙,呼吸霎時相纏,她輕聲說,“我男人……不是你嗎?”
許軍眸色轉暗,沉沉看著她。
沉吟良久,終是抵不過占有欲,目光別扭地從她臉上移開,粗聲問道,“剛才那小白臉是誰?”
遠帆一愣,緊接著卻軟在他身上,笑看著他,“我聞著怎麼那麼酸?”
“你還笑?”
遠帆勉強忍住,可是看到他別扭又氣滯的表情,幾秒破功,“噗嗤”笑噴。
許軍徹底黑了臉,扣住她的頭,傾身吞下她的笑意,輕易便抵開牙關,舌尖激烈追逐,帶著近乎暴戾的獨占欲,侵吞她唇舌和呼吸。
加劇的心跳短暫屏蔽聽覺,遠帆並未覺察周遭有人經過,直到被他抱著原地轉身,抵在偏硬的樹幹上。
許軍的手墊在腦後,寬大的身軀將她遮蓋,隔絕身後幾道探究的目光。
極近的距離,遠帆看到他染了水澤的唇,與眼眸間極致的黑。
心跳平複些許,遠帆方注意到周遭似有人聲,她歪頭朝他身後望一眼。
再度對視,臉上帶上戲謔笑意,“猜他們會說什麼?”
許軍整個身體將她罩住,啞聲嗤道,“管他們。”
“剛才那人是誰?”他沒忘那個問題,神情依然別扭。
遠帆本來也沒打算瞞他,隻是此刻他過於在意的樣子,讓她有種奇異的滿足感。
被在乎,被珍視,被……在心理上占有。
她笑,淺淡眼眸被熾烈的餘暉渲染,是琥珀的顏色。
“是我搭檔,”她說,“工作上的。”
許軍麵上並未放鬆許多,別開視線,仍是別扭,“嘁,男女搭配啊。”
遠帆忍俊不禁,“你吃醋?”
“老子喝醬油。”
她笑出聲,抬手摁在許軍隆起的眉心,輕聲說,“他在商陽出差,順道過來看我,丁玲,還記得嗎?我跟你提過。”
他“嗯”了一聲。
得到回應,遠帆繼續說,“他倆在一起了。”
許軍挑眉,“那女的和這小白臉?”
畫風確實不相符,遠帆笑說,“是,丁玲被美色迷惑,把我的行蹤告訴了他。”
許軍眉間稍霽,抬手順了順她被風拂亂的發絲。
他沒問,遠帆卻想告訴他,“我和閔建,”話音一頓,她解釋,“就是今天來找我這人。”
“我們搭檔三年,報道方向從社會民生到輿論監督。”
他稍稍打斷,“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