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魚掃一眼這個男人,修眉朗目,偉岸英俊,著一身黑衣,很是倜儻。
她忍不住微微翹起嘴角:“當然,我是蛋精,是這個蛋變成的妖精,蛋裏麵那隻鳥不想出來,所以我就替她成精了。”
黑袍男子皺了皺眉:“你一定要站在鍋裏笑得像個傻子嗎?先出來。”
呃……被這麼一提醒,弦魚突然覺得腳有點疼。
“完了完了完了,快快快,快救我出來,下麵全是火星,我的腳要烤糊了。”
她跳著腳想爬起來,奈何被緊緊卡在鐵鍋破口處,一動還會被鋒利的缺口紮到,疼得她齜牙咧嘴。
“求你們救救我,大俠,俠女,咱都是妖,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雲殊回過神來,怯怯地看了黑袍男子一眼:“穀主,要不要……”
黑袍男子卻對著弦魚道:“你身上沒有妖氣!”
“有的有的,你把我救出來就有了,真的,不信你救一下?求你了,我快被燙死了……”她開始吧嗒吧嗒流下淚來。
這一哭,黑袍男子還沒什麼反應,倒把雲殊給哭動了。
隻見醒神過來的雲殊轉身就在廚房角落裏找到一把斧子,正對著弦魚的臉就往下劈。
弦魚嚇傻了。大姐,就算你不喜歡我,也不用拿斧子劈人這麼暴力吧?
“雲殊!”
砰!隨著黑袍男子一聲喊,斧子擦著弦魚的鼻尖劈下,卡住她的整個爐灶都塌了,一股厚重的煙灰撲麵而來,眾人趕緊掩麵狂奔。
跑出廚房,黑袍男子和雲殊用一個小小妖術就將身上的黑灰除得幹幹淨淨,但是弦魚……
“你們都看著我幹什麼?”
黑袍男子的臉抽了一下,別過頭去:“我守了幾百年,不是為了一個毫無用處的蛋精。”
“那是為了什麼?”
唰!寒光一閃,感覺到脖子上一涼,弦魚烏漆嘛黑的臉上出現兩道白線。
她直直跪下,趟著眼淚哀求:“大俠,求你放過我吧,我就是一小小蛋精,什麼都不會,吃了我也增加不了幾年功力,要不……”
她將卡在脖子上的劍小心翼翼推開一點:“要不你放我出去,我保證給你找出一種能增加百年功力的法寶?你說好不好?”
弦魚咧嘴笑得很用力,露出兩排白森森的牙齒。
“給你兩個選擇,要麼孵化出來,要麼變回去給我當早餐。”
被推開的劍複又卡住脖子,這脖頸涼颼颼的滋味還真不好受,弦魚很是不解:“你幹嘛非要那隻鳥出來,她欠你錢嗎?”
劍在脖子上又緊了一點:“少廢話,你不會想像這個樣子出去的,這個世界,已經完全不一樣……”
黑袍男子盯著她,眼神從複雜突然變得狠辣:“罷了,反正都是死,我就成全你!”
利劍一閃,直指眉心而來。
弦魚連眼睛都沒來得及閉上,就聽見咚的一聲響。一個十分清脆的聲音撞上黑袍男子的劍,將他彈開。
弦魚忍不住暗讚,妙,這功夫簡直頂呱呱。及時得頂呱呱。
接著,從庭院方向傳來一連串“叮咚叮咚,叮叮咚咚”的聲音。有人在彈琴,而這琴音,能殺人。
弦魚終於切身體驗了一把什麼叫千鈞一發,死裏逃生。
嚇得臉色臉色黝黑的弦魚,拚了命地往外麵庭院中奔去。阿彌陀佛,保命第一。
庭院中,一個著灰色僧袍的光頭和尚正抱著一把五弦古琴,身輕如燕,點著屋簷旋身飛下。
看著自己的救命恩人從天而降,弦魚瞬間覺得他的光頭都在泛著金光。
“大師,救命啊,有人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