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麗芬芳卻沁滿毒液的食人花浮現在林虞腦海中,她脊背發寒,身體不由自主顫抖著。
文青山楞了一瞬,繼而慌裏慌張從林虞身上爬起來,在地上站定以後,又伸手圈住林虞的手臂,將她拉了起來。
陸憫眉眼含笑,狹長的丹鳳眼斜睨著眼前慌亂的年輕男女,隻覺得有趣極了,真的很有意思呢!
文青山被陸憫看得頭皮發麻,他向前一步將林虞擋在身後,結結巴巴解釋道:“舅父,此時跟虞兒沒有關係,都是我的錯!”
林虞……
有這麼說話的嗎?二人清清白白,被他這麼一解釋,反而像是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
陸憫沒有理會文青山,將目光投向林虞,慢條斯理道:“你想不想跟我外甥雙宿雙飛,隻要你願意,我立馬就放你離開。”
他話音一落,文青山的眼眸立馬就變亮了,他殷切的盯著林虞,希望林虞能說出他想要的結果。
林虞抬眸看向陸憫,溫聲道:“我是您的妻子,一心一意想要照顧您,心裏斷沒有雜七雜八的人,您在哪裏,我就在哪裏,我絕不會離開您。”
林虞的話像一盆涼水,兜頭澆在文青山身上,他這才清醒過來,虞兒心裏已經沒有他了。都怪他攀高踩低,一心想攀附權貴,這才讓虞兒對他死了心。近日種種都是他在自作多情,虞兒恨他還來不及,又怎會對他餘情未了?
陸憫哈哈笑了兩聲,對站在一旁臉色蒼白的文青山道:“青哥兒聽到你舅母說的話了嗎?念在你是初犯,今日我就饒了你,以後你若是再不知好歹,我就打斷你的狗腿,”
文青山既傷心又害怕,陸憫心狠手辣,絕不會因著甥舅關係網開一麵,別看他平日裏總一副笑嘻嘻的樣子,發起狠來卻沒人能招架住。他看向陸憫,顫聲道:“我知錯了,多謝舅父寬宥。”
陸憫淡然道:“既然知道錯了,就趕緊滾,別汙了你舅母的眼。”
文青山點點頭,失魂落魄向外走去。
陸憫耳力比常人靈敏很多,剛才文青山和林虞的談話一字不落入了他的耳朵。他倒是沒想到林虞能如此果決,小姑娘家家的,一般都心軟沒主見,男子癡纏幾次就會失了心智,林虞倒是難得的清醒。
他向林虞招招手,勾起唇角道:“還不過來扶你夫君到寢屋休息。”
林虞沒想到事情就這樣過去了,三言兩語,陸憫就相信了她的清白。她心下一喜,快步走到陸憫身旁,將他扶到寢屋的圓床上。陸憫似乎很嗜睡,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剛才摔倒在地,林虞的發髻已散亂開來。她放輕腳步走到梳妝台前,拿起桌上的篦子梳理頭發。梳發髻時,手肘撞到桌麵,隻聽一聲脆響,青色的玉簪掉落在地,摔成兩段。
林虞心下一慌,回眸看向圓床,謝天謝地,陸憫睡的很熟,沒有把他吵醒。她俯下身撿起摔斷了的簪子,那簪子用料極好,通體呈青碧色,古樸大方,正是中午陸憫吵著要箍發的那支。
他似乎極喜愛這支簪子,怎麼偏偏就摔壞了這一支。林虞顰起眉頭,愁緒萬千,也不知道陸憫會不會生氣。
夜幕降臨,陸憫懶懶的不想出門,幹脆就讓丫鬟將飯食端到了寢房,在八仙桌上擺了一桌子菜,其中最顯眼的是一碟糖炒栗子,那栗子甘甜軟糯味道特別好。
林虞偷偷看了陸憫好幾眼,終於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問道:“您覺得這糖炒栗子味道怎麼樣?”她眉眼彎彎,眼中滿是討好的意味。
陸憫輕輕“嗯”了一聲,回答道:“味道不錯。”
得到了陸憫的肯定,林虞似乎特別高興,她放下手中的筷子,殷勤地剝了好些栗子,將那些剝好的栗子放到陸憫麵前,笑盈盈道:“這碟栗子是我特地為您做的,您要是覺得味道不錯就多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