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虞碰到陸憫的褻褲就像被灼傷了一樣,猛地將手指蜷縮起來,原本水靈靈的大眼睛立馬變得紅彤彤的,像一隻受驚的小白兔。
嘖嘖,真可憐呀!陸憫撇撇嘴,鬆開鉗製著林虞的大手,默不作聲躺到床上。林虞沒想到陸憫會輕易放過她,一時有些怔,直愣愣杵在原地。
陸憫乜了林虞一眼,將被子掀開一個角,不懷好意道:“你在等我抱你上床?”
林虞回過神來,下意識反駁道:“沒有,沒有!”說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鑽進了被窩。紅木圓床很大,林虞縮在床的一側,盡力與陸憫拉遠距離。
他們之間的距離再躺三個人都綽綽有序,饒是離的這樣遠,林虞也能感受到陸憫身上的灼熱氣息。她不安的翻了個身,閉上眼睛默默數羊,數著數著就進入了夢鄉。
睡夢中林虞隻覺得口幹舌燥,她緊閉雙眼小聲嘟囔道:“芫荽,給我上一盞水。”
迷迷糊糊中有人端著水走到床邊,那人坐到她身旁,輕輕拖起她的腦袋,把杯盞遞到她唇邊,她張開嘴抿了幾口,而後才察覺到異樣。
瀲灩的杏眸緩緩張開,入目是一張美的近乎妖冶的男子麵龐,林虞心下一驚,猛地坐直身體,起的太猛,腦袋重重磕到陸憫的額頭上。
她顧不上自己的疼痛,趕忙將目光投向陸憫,陸憫潔白的額頭被她撞的紅了一大片,他膚色白皙,那一大片紅色,看起來觸目驚心。林虞顫著聲音道:“您、您沒事罷,我、我不是故意的!”
陸憫揉了揉額頭,陰惻惻瞥了林虞一眼,壓低聲音道:“你是不是想把我撞死,好和我那外甥雙宿雙飛?”
林虞趕忙搖了搖頭,慌裏慌張解釋道:“我沒有這樣想,我不是故意撞您的。我……”
話還沒說完,隻見陸憫露出了一個戲謔的笑容,他慢悠悠道:“諒你也不敢!”
這時有丫鬟在門外敲門,林虞趕緊整理好衣裳,才開口道:“進來吧!”
丫鬟進門,給二人行了禮,恭敬道:“候夫人在花廳擺了席麵,請二爺和二夫人一同過去用午飯。”
午飯?林虞微驚,轉頭看向屋外,屋外天光大亮,明晃晃的太陽掛在天際。她心下懊惱,今日是成親的第二天,自己本應該早起給公婆敬茶的,怎麼就睡到了大中午?
她不好意思的看了丫鬟一眼,說道:“你回去回稟候夫人一聲,我和二爺馬上就到。”
話畢就趕緊洗臉梳頭,等她捯飭完,才發現陸憫還懶洋洋的坐在床上。她鼓起勇氣,催促道:“二爺,我們該去陪母親用飯了!”
陸憫似乎一點都不著急,他懶懶地伸開雙臂,對林虞道:“給我更衣!”
林虞拿起小榻上的中衣給他穿上,要給他穿外衫時,隻見他嫌棄地瞥了一眼,開口道:“這件衣裳難看死了,我要穿紫色的。”
林虞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黑色繡銀絲瑞花錦緞外衫,這件衫子不僅用料考究,做工也是一等一的好,怎麼就難看了?想歸想,到底不敢說出來。她放下手中的衣裳,走到衣櫃旁,給陸憫拿外衫。
打開衣櫃,映入眼簾的是一排五彩繽紛的衣衫,赤橙黃綠青藍紫……各種顏色應有盡有,倒不似男子的衣裳,比林虞的還要鮮豔幾分。
殺人如麻的陸憫,品位果然不同凡響。
林虞拿出一件紫色衣衫給陸憫穿上,本以為他穿鮮豔的顏色會很違和,沒想到出奇的漂亮。華貴的紫色襯得他麵如冠玉,陰鷙之外還多了一份貴氣。
穿好衣裳,林虞將陸憫扶起來,攙著他往飯廳走去。走到半路上,陸憫突然又沒了興致,想到陸家那一群假惺惺的人,他連飯都不想吃了。於是轉身又回了淩園。
陸憫可以任性,做為新婦的林虞卻不能任意妄為。她隻好一個人硬著頭皮進了飯廳。一進門,屋內眾人的目光齊齊刷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她隻覺得如芒在背,十分不好意思。
身為小輩,哪能讓長輩在飯桌前等待?她躬身向則陽候和趙氏行了個禮,口氣赧然道:“讓父親母親久等了,都是兒媳的過錯,兒媳來晚了。”
趙氏將她拉起來,露出一個熱切的笑容,任誰看到了,都會以為她是一位慈祥的母親。她親親熱熱道:“你既入了陸家的門,就是咱們陸家人。一家子無需行這些虛禮。”說完夾了一筷子菜,放到林虞麵前的碟子裏。
王雲瀟存了心思奚落林虞,見陸憫沒有過來,心裏十分高興。陸憫那樣厲害,當著陸憫的麵,她都不太敢說話。她看了一眼林虞,陰陽怪氣道:“二嫂嫂真是好教養,一覺竟睡到了大中午。都說林家的女兒德行好,今日一見倒是所言有誤了!”
林虞將手中的筷子放下,莞爾一笑,輕聲道:“我與二爺是一同起床的,六弟妹難道覺得二爺也沒教養?”